我爱上了一个不会老去的人,他的桌子上有一束绿玫瑰放在那个书桌上,会俯下身轻吻我的额头。
这一年,我30岁,他18岁,我如往常一样坐在教室的讲台上,为学生讲课,下面的学生嬉笑打闹,显然没有把我放在眼里,也许是因为我坐在轮椅上的模样不是一个合格的老师,也许是今年新生太过顽皮还停留在高中时光。
但只有一位学生安静的趴在课桌上,阳光透过树影照在他棕色的发丝上,微风吹过,也许是我的目光太过直白,他似乎有所察觉,抬起头与我对视,眼角弯起,那褶起的笑纹与我隔着三米,他向我耸了耸肩,摊开手若有若无的与我比了个心。而后起身从后门堂而皇之的离开,那背影有些挺拔,步伐干净利落的走向他的光明。
我着急的想要追赶,但是腿部的疼痛让我举步维艰,倒在了讲台上,课堂就此安静了下来,有人将我扶起,同学们的眼里透着些同情,怜悯,我顾不上这令人狼狈的场景急忙的看向那里,那人已无踪影。
后来那人没有再出现过,仿佛那个午后,只是我的错觉。
课间没有了嬉笑打闹,他们端正的坐在那里听着自己的未来人生方向该如何选择。
“老师,恋人与事业一定是不能两全的吗”
“老师,如果爱情是一道选择题,那如何规避要离开的错误选项呢”
“老师,爱一个人,如果分开了,会记得对方多久呢?”
下课铃响起,我转动的轮椅被人慢慢的推着向前走,熟悉的栀子花香向我袭来,有些恍惚,仿佛看到了操场上有人挥洒着汗水,撩起衣角,惹得众人尖叫,曾经他也是这般阳光明媚挥着手拿走我手中的水,仰头,汗珠混杂着水顺着喉咙滚动,不顾旁人目光揽住我的肩膀记录着他胜利的喜悦。
阳光太过刺眼,回忆变成了泪水流淌进我的汪洋,深不见底,让人窥探不得。
我摊开那封字迹有些不太清晰的信,耳边响起了那句话“老师,您一定有一个很爱的人吧。”
这一年,我25岁,他18岁,我大学毕业了,他缺席了我的典礼,当初说要在毕业那天向我求婚的人,漂泊在天空外,云朵成型,变了色,留进我的眼睛里,变成了遗憾。
同学们热闹的将学识的标志向天空扔去,仿佛脱掉了学生的枷锁,变成了厉害的大人,他们嬉笑着比着各种姿势留下学生时代最后的青春,有人揽过我的肩,相机的那头定格了永远,我转头看到他笑着,向他索取拥抱。
“笙笙,傻站着干嘛,快比个耶”
我好似从梦中惊醒,原来他从不曾出现。
“笙笙,咱们去那儿再多拍几张。”
没等我回答,学士服的衣角随着微风飘动,辗转在各个角落,留下了没有他的痕迹。
在大学毕业后的第二天,我重返高中校园,不知道是为什么,总觉得该回去看看,或许他在那里呢。
走廊上,很安静,手心有些潮湿。
“咯吱”
推开门,我望向他,他抬头挥手,指了指手上的牛奶,冬日的暖阳照在他脸上很温柔。
“嘿,怎么愁眉不展的,别不高兴了,呐,知道你没吃早饭,牛奶给你。”他的酒窝很浅,虎牙微露,有些尖。
“快要毕业了,如果我们考不到一所大学呢?”我嘟囔着,咬着吸管
“不会的,你在哪里我就去哪里,这么多年我们都没分开过不是吗,这叫吸引力法则。”
“什么嘛,哪有你这样瞎用法则的,一看你就没好好学物理”我拿起物理书拍他,被他躲过,然后头发无可避免的被他揉乱。
我定了心,我们会一直都在彼此身边,从小到大,青梅竹马。
门被推开又弹回,我深呼吸将往事摒弃,重新推开教室门。
没有了咯吱的声音,也没有了朝我挥手的他。
我抬起僵硬的双腿走向他的课桌,趴在上面,想要感受他的气息。传来的却是木头泛着潮气的气味,课桌上有许多划痕,我抚摸着刻在边缘他曾留下的字迹“8-1笙”我曾问过他为什么要这样写,他说等以后会告诉我的。
后来每封信都会在结尾留下“8-1笙”那时高考后的暑假我总会站在他家楼下,读着他写给我的信,夜晚的路灯是暖色的,他说等大学开学那天会告诉我是什么意思。
我嗤笑了一声,已经大学毕业的我还是没有等到他告诉我那句话的意思。
起身,关上回忆的大门。
“哎,最近刷到一个段子,你知道“8-1”等于几嘛“
“不是你搁这儿逗我呢,当我智障,7啊。”
我听到了那个男生的笑声,我也在想难道还有别的结论,确实是7啊。
摇了摇头,与他们错开。
“不对,是520,我爱你啊。”
“怎么就是520?”女孩疑惑的转头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