沌迷离,但是耳边听她讲话,倒是说的清晰,只觉得有些有趣——至于无垢,安施在天山时日日念叨她这位好师父,再大的厌恶也被安施生生给磨没了,此时听到安施说出无垢的名字,摩枭倒是觉得理所当然。
看来给安施的丹药还是太醇厚了点,她如今修为还吃不起这样的补品。摩枭心想。
但人是已经醉了的,神志被摩枭给的这大好补品冲散个七七八八了,眼下,安施心中除了师父平日里的那些个教导外,也装不下别的东西了。
见“白穆”不吭声,安施只觉得对方被自己说怔了,冷哼一声,继续道:“我劝你,还是走回正道,把那些秘密都说出来,修行的正,才会有出息!”
白穆忽然挑了挑眉,轻笑一声:“什么秘密?”
安施毫不避讳:“自然是和那些妖物勾结的秘密,你岂非早就知道了?不然为何跟我们进去!”
窦穆旬重重的咳嗽了一声,实在想不通怎么安施突然变了性子,插话替安施找补:“师妹心直口快,我等也不是怀疑一气盟和妖物勾结......”
“什么?”其余弟子被这遭变故惊得面面相觑,其中几人惊讶站起身来:“这又是什么意思?!”
“我等来此,便是为了我辈殉身弟子收殓尸骨,怎么?!”
原来你是这样猜测的,嗯,倒是有些道理。
听着屋内忽然喧嚣起来,摩枭笑容不减,对一气盟弟子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怎么?若我说不是,你就要为天下除害,杀了我?”
不能杀!这白穆看出师妹不对劲,故意在激她动手!
窦穆旬飞身上前,正欲拦下安施,白穆却忽然收敛笑意,同时跃下,直接挡在了窦穆旬身前。
他的语调冷冰冰的:“这位难道不是无垢尊上弟子?你算什么,插足我二人的谈话?!”
成芩“唰”的起身,数道冰棱已然成型,死死的盯着白穆:“你又在做什么?”
屋内一时气氛肃穆起来,各弟子缓慢现出本事,各类法术酝酿在即。
“唉。”
一声轻叹,屋内人似乎突然被一只手擦过肩膀,那些弟子忽的软了身体,跌坐下来,连窦穆旬也突然跌坐,成芩身子一闪,收了法术,随后皱起眉,看向花雨子凝的方向。
与此同时,白穆垂眸拍了拍肩膀,一丝不耐烦闪过眼底。
花雨子凝掩口,笑的温柔:“怎么不听听这位小道友要说些什么?男子真是性急,这位师姐也别学他们啊。”
众人再度看向那小小身板。
“你若说不是,那需要证明你不是。”安施眨眨眼,看了周围人一圈,她如今的感觉很是奇妙,十分的清醒,十分的梦幻,又有十分的酥麻,仿佛落在云端,抬手就能触碰太阳。
安施忍住不去碰太阳,隐约记起自己此行目的,一本正经继续道:“我要查妖物之事,你若是不肯说,又难自证清白的话,就老实助我查,不得阻拦!”
“若是不信我......”她恍惚了一阵,手忽然指向那位花雨子凝,“这位道友在旁佐证,这样便公平了。”
花雨子凝一愣,随后笑道:“乐意效劳。”
安施很懂礼貌的行了个礼,随后移开目光,往白穆的方向看去,眼睛却忽然犯困,怎么也看不清了,只觉得鼻尖香味逐渐浓郁起来,正是刚刚嗅闻的丹药香味。
随后,她难免胡思乱想起来:玉清花谷作证,嗯,应该不错了...玉清花谷...师父似乎常去这地方?师父身上的香味也好闻,比这大成灵丸倒是更特别......但师父似乎比这个弟子还好看些?
要不问问这位弟子,她可曾见过我师父?师父是不是比玉清花谷的女修都要好看?不可不可,现下在谈正事。
这时,她手中的杯子忽然被人拿了去,安施皱着眉抬头瞧,却看见白穆的脸,她悚然一惊,往后一靠,又眨眨眼,发觉对方变成了重影,再仔细一瞧,却好像是看到了摩枭的脸。
咦?怪事,怎么小狐狸精跑到这儿了?这可不好,万一被捉住了怎么办,得躲起来才是!
安施猛地伸手一抓,对方像是震惊的样子,往后连连退了几步。
耳边,成芩师姐的声音似乎有些模模糊糊的,随后变得清晰了:“师妹,师妹!”
像是突然被人从水里捞了出来,安施猛地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