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唦嗤唦,嗤唦嗤唦——是指甲划擦的尖锐声音,刺耳异常。
闷,好闷!这里如此的窒息,让人透不过气来!
七日之后烟岚从红木棺材内醒了过来,她回忆起了自己吃下假死药与躺进棺材里的全部过程——紧接着她用尽全力地叫喊:“堇容!堇容!”
此时烟岚正心忖:现在堇容应该等在外边,等着他的新娘苏醒过来……然后一起去山高水远的地方过我们神仙眷侣般的生活。
单纯的烟岚满怀期冀的幻想着他们的未来,殊不知她的情郎只是个满嘴蜜意的衣冠禽兽!
堇容!堇容!切斯底里的叫喊很快便让她精疲力竭,在缺乏空气的棺材里她也渐渐虚弱——我已苏醒,而你在哪里?
堇容!堇容!我们说好的,我们说好的啊!我假死一次,你救我出来,从此天涯海角我跟你走!
嗤唦嗤唦,嗤唦嗤唦——奋力反抗的指甲被厚重的红木棺盖给折断了,鲜红的血液从指尖流入了烟岚的嘴里——腥味十足!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尸体那腐烂的模样。
呵呵呵呵……烟岚在心底冷笑:堇容,我为你赴汤蹈火,你却设计害我!想要我死何必这般大费周章呢?我这颗心,我这具身子,早已献给了你啊!
卿若要吾死,吾焉能不死?!
看清了事实真相,烟岚已然心灰意冷。她湮灭了求生意志,一心只求速死!她摸索着全身上下的衣饰,寻找坚硬的物体,以便划破咽喉——可,事与愿违,在自己和堇容阴阳缠绵的时候这些稍硬点的物体便脱落在外——现在只穿着亵衣亵裤、佩戴着柔软的饰品。
堇容!堇容!你要让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吗?
烟岚的手无助地流着冷汗,久而久之,心便静了下来。这时,一股奇异的香味扑鼻而来,仿佛召唤着烟岚去寻觅。她的双手往这馨香的方向摸去,便拾到了自己当时随意系在腰间上的玉兰香囊——不由地,她解开了香囊。一只硕大的银蝶便伴随着玉兰花瓣飞了出来。
银蝶的翅膀荧光闪烁,在黑暗的棺材里格外炫目——好美,美的动人心魄!
烟岚的双眸直直盯着银蝶,但这时她的樱桃红唇由于惊讶已经张成了龙眼的形状——
这,这是什么?
原来银蝶的八条腿死死黏着一匕首,匕首柄是金丝楠木制成,刻有龙凤呈祥的图案而匕首却不知是何材质制成,只觉得白晃晃的光芒十分刺眼。
银蝶轻轻地将匕首贴在了烟岚的手背上,后充当烛火之光,伴在烟岚身边。烟岚明白了云霄阁主人的用意——
堇容!堇容!若我重生,心底那个爱你成痴的女孩儿将会死去。
她握住匕首的手坚定、决绝,一下一下,用尽全力去撬红木棺盖——
乱坟岗中依旧古木狰狞,气氛森然,盘旋的邪鸦发出诡异的叫声,还有一阵阵从地底传出的微弱撞击声。
宝石闺内。
此时翡翠雕花幔帐床旁正端坐着一人。玉冠锦袍,眉眼隐含雨恨情愁,酥手巧握寒峰霜剑。明月下,几多妖娆!
这是堇容吗?不,他是似堇。
似堇本便是位男儿,原为了能陪伴烟岚,才不得已男扮女装混进云霄阁当婢子。虽他长得十分阴柔,但皮囊内的真身却是真正的雄儿。
这妖艳的公子哥看了看手中紧握着的寒峰霜剑,神情决绝。忽地他站起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宝石闺。
几日之后。
菊香闺处。
“主子!主子!小曼!小曼!”沫双一副十万火急地直往菊香闺奔。
叶小曼正在为夭菊娟子修饰指甲,见她这样慌忙便问:“出什么事啦?!”
“今天清晨百味天香馆的丫鬟姐姐们说起了一件事……她们,她们说,宝石闺的似堇哥哥在埠口处刺杀堇容公子未遂,后又自己投海自尽。”
沫双、叶小曼是极喜欢似堇的,听罢这则噩耗,两人均神情黯然。便是夭菊娟子也不免惆怅一番:“哎……何必如此想不开,便是得不到心爱之人,但终归有个念想。”
叶小曼是个心细人儿,续问道:“那烟岚如何了?”
沫双不知叶小曼为何如此问话,便回:“没有烟岚姐姐的消息。”
夭菊娟子回忆着前两日叶小曼于自己说的棺材之事,觉得此事颇为蹊跷,便对叶小曼与沫双道:“明日我们去埠口瞧瞧!”
叶小曼知晓夭菊娟子其人并非冷情,但这脾性也鲜有人能接受。就譬如她有种唯我独尊的自傲感,鲜有人能入她美目。便是杏香子、烟岚、殊情亦成不了她的知己。自己虽能同她说上话,但相貌如此,便只可能被她厌恶。然,她却这样心系烟岚等人的安危,也不知是何缘故?
“小曼,你今年芳龄有几?”夭菊娟子问道。
叶小曼正欲回答——我看似稚嫩其实和你一般大,话还未说出口,夭菊娟子便自顾自说了:“大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