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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1 / 3)

到了约好的日子,除李运海,他兄弟李运河、金龙等人也跟来助拳,一大早三四个庄汉挤在李二伯家,吵吵嚷嚷,李运海只管问:“我们来了,主家怎生还不到?”

李运河又调笑:“若不为看这俏寡妇母女,谁肯跟你来。”

元娘与东嫂子、时鸣到时,正听得这句。

她一脚跨上台阶,立在门外说:“寡妇俏不俏的,也得有命才能看。时鸣,再有污言秽语,直接打死算完!”

厅里无赖们见她来了,又说了这么一句不知天高地厚的话,正要要调笑几句,内中金龙年轻气盛是个脾气爆的,回想起当年读书顾准管得狠,答不出题目时挨了多少手板子,叫道:“狂得你那样儿,若不是看李二叔家几分薄面,老子早打到家里去了。怎么着,还当自家是个书香名门呢。”

鸣岂正要显摆能耐,上前一步扛住他的胳膊,抓了他腰间带子就把他举过头顶,手一撒重重将他跌在地上。

元娘冷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当年学里打架,叫人吓得尿裤子那个。如今是出息了。”东嫂子听到这里就唉哟唉哟故意地笑个不住,成心臊他。连李运海几个都笑起来。

李二伯看着不像,从旁说道:“都消消气,如今且听我的,我为你们好好说合。”

元娘一声不发地来至屋内客座上首坐下,地上诸人扶起金龙,也回来重坐了,不敢再轻佻,都看着李二伯。

李二伯咳嗽一声方说:“今日叫了运海来,原是顾家小娘子托我,一为今年租钱已迟了一个月,二为商量收回她家土地。在座诸位有事论事,好好说话。”

李运海便叫道:“那地里现种着树苗儿,最早也得明年春末才能卖,凭什么收回土地?这不行!至于租子,今年我家只有这些尚未卖钱的树苗子,没别的产出,拿什么交租?所以也便没有。”

李二伯道:“话不是这么说,你地里树苗是刚育上的,春夏时也曾种过别的粮食,难道不该交租吗?

李远海便又争道:“听说顾小娘子你立了女户,前几年赋税都减了许多,我既然租你家地,是不是也需减些租?如此算来,今年也就平了。”

另几人也忙附和:“就是,就是,有便宜大家一起沾。”

李二伯还欲替她辩,元娘止住他。

她心里知道这是自家事,还得自己出头才不叫这些人小看了。乃答道:“依契,我一手收租,一手交赋,收多少、交多少都有定数。你们不交租我也不敢延误了官府的赋税,我纵多交了赋税也不加你们租子,租与赋却很不相干,你们不必蒙我。”

回头又对时鸣道:“拿契纸、拿律书来,不必啰嗦,我与诸位好好分说。”

这些人哪里懂得什么律书,先还挤眉弄眼,都暗道顾学究的女儿读书读傻了,竟想凭一本书就凭白把地收回去。

不料元娘翻着书郎声念道:“依《太平兴国编敕》卷二‘护耕’这条,‘上等田种粮不议,改种他物需报有司’;卷五“典、卖、赁”这条,‘凡涉田产租赁,交易有争,官府定夺只凭契约’。这两条,诸位可听懂了?”

李运海等人见她说得郑重,李二伯亦在旁拈须点头赞叹,便有些慌了神,交头接耳去问:“什么意思?”

因李运河与金龙皆读过一两年书,过一刻也参着了,忙忙地说:“好似按契、按律你不该在她家地里种苗木。”

李运海急道:“我不信!这什么律书竟还写了我种地的事儿!”李运河便低声向他解释。

元娘不理会,又拿出一张纸契来道:“这份契书一式四份,你们手上一份,二伯是中人手上也有一份,另有一份上备县里。你们只管回家看,契上可明明白白写了,我顾家赁与你们十五亩七分地,均是上等良田,可种食、蔬,还写了‘改种他物,先议与主家,次共报有司改契’我且问你们,上等田地改种苗木,可与主家议过?又报过户长、里正不曾?”

李运海叫道:“这却不公!这条律法我们并不知道。”

元娘冷哼一声道:“衙门里断案时,可不管你知不知道!”

东嫂子亦在旁帮腔道:“既如此还和他们啰嗦什么,这就拉了去见官吧!”时鸣就在旁作势要拉。

李运海这才怕了,拉了李二伯道:“叔,你说的是约了我们来说合,可不能去见官!”

见他们这里态度已和软下来,李二伯正要做势劝一劝元娘,忽听得门上喧哗:“抓住那个叫李运海的,莫让他走脱了!”

呼喇喇冲进三五个团练、壮丁之流,后头跟着村中百姓看热闹,指指点点咕咕哝哝:“那个身长面白无须的,就是李运海。官爷们抓他做甚?他犯了什么案子?”

李家兄弟还道是元娘早报了官,连李二伯也说:“小娘子既找我说合,怎又报官。”

元娘忙道:“这却不合我日常行事,并非是我。二伯且听官爷们怎么说。”

却见人后面转出一个汉子,穿着一件茶色襕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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