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观门前有棵古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挂满了红绸,摇身一变成了姻缘树,吸引无数情侣前来打卡。
沈槐安扫了眼树下挤来挤去的情侣,略过他们直奔财神殿。
结果财神殿的人比姻缘树下还多,大部分都是成群结队而来的年轻人,叩拜时的表情比挂红绸带的情侣还虔诚。
她无意凑热闹,看了眼一眼望不到头的队伍,沈槐安拉着晏玄龄火速离开。
“我去后面祭拜一下老观主,你先自己逛逛?”
“好。”
晏玄龄点头,正好他想去个地方。
沈槐安比了个OK的手势,“一会儿大殿门口见。”
青云观与往日相比热闹不少,有空的都出去帮忙了,卖姻缘绸的、算卦的、维持财神殿秩序的······一个个忙得脚不沾地。
沈槐安避过汹涌人群,绕到殿后住所,好不容易抓住一个步履匆忙的小道士,问清楚老观主的牌位立在哪里,自己过去了。
简单祭拜过后,她慢悠悠回到大殿前,晏玄龄还没来,她索性站在门侧阴影下,随意观察起来来往往的人群。
姻缘树下站满了成双成对的,孤单一人又容貌气质出众的男人就格外吸引目光。
晏玄龄手握毛笔,一笔一划在红绸上写了几个字,神情认真得像是在签亿万级别的合同,随后又托着它绑在枝头,站在原地看了好几眼才离开。
沈槐安眯了眯眼,下了台阶走向姻缘树,红绸挂得不算高,她一踮脚就能抓住。
黑色字迹苍劲有力,工整地写着两个人的名字,中间还有红绸自带的四个金色字体——朝朝暮暮。
沈槐安叹了口气,她知道晏玄龄抱着什么样的感情待在自己身边,但他所求、她无法回应。
两人汇合后时间还早,前山人太多,他们索性从后山下,山道人烟稀少,小动物就格外多。
“你随身带着火腿肠?”沈槐安有些惊讶。
那野猫也不怕人,任由晏玄龄摸了好几下,专心致志地舔食他手中的火腿肠。
他笑了笑,眼神温柔,“城市里总能遇到被抛弃的小猫小狗,它们没遇到好主人,大多数都吃了上顿没下顿,每次遇到我都想喂点吃的给它们,但并不是每次旁边都有商店,随身带几根小火腿肠也不占地方,时间长就成了习惯。”
沈槐安想起他那一屋子的毛绒玩具,知道他喜欢这些,随口问道,“既然喜欢这些毛绒绒的小动物,怎么没见你养几只?”
“我身体一直不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晏玄龄顿了顿,“养它们总感觉不负责任。”
“那你现在可以养了。”
他又撸了两把猫咪,起身转头看她,眼含笑意,“不,现在有更重要的。”
沈槐安一哽,想起姻缘树上那根红绸,突然不知道说些什么,她转身快步下山,“走吧,还得绕到前山停车场,我饿了。”
晏玄龄笑意更深,看向她的背影的眼神格外温柔,他抬步跟上,慢慢和她并肩向山下走去。
到山下正好十二点,两人随便找了个餐厅吃过饭,开车回去的路上晏玄龄的电话突然响了。
刚接通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鬼哭狼嚎,“大外甥啊,你可得救救我!你是不是认识那个姓沈的大师,不管多少钱我都付,让她救救我!”
晏玄龄皱眉,看了眼递来疑惑眼神的沈槐安,把车停在路边,点开外放继续问道,“小舅舅,你慢慢说,到底怎么了?”
“我、我们一家现在都在医院,”吕万颐吸了两下鼻子,声音颤抖,“玄龄,我们新买的房子里有鬼啊,太可怕了,你快把沈大师的电话给我吧,多少钱我都付,再这么下去我们一家都得完蛋!”
沈槐安挑眉,有钱不赚白不赚,她无声点了点头。
“你们在哪个医院,”晏玄龄见她同意,启动车子,“我们现在就过去。”
吕万颐敏锐捕捉到他话中的“我们”,立刻明白过来,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连忙报出医院名字。
电话挂断前,沈槐安凑过去交代一句,“你们尽量待在人多的地方,不要乱跑。”
吕万颐连声答应,一阵嘈杂声过后挂断了电话。
医院不太远,他们很快就到了,晏玄龄看着吕万颐出车祸头上缠着的绷带,还有病房里发高烧吊针的小侄女,以及陪在女儿旁边、切菜伤了手的小舅妈,深深叹了口气。
“究竟怎么回事?”
他和沈槐安坐在医院的走廊椅上,这里人来人往,对此刻格外倒霉的一家人来说充满了安全感。
吕万颐哭丧着脸,叙述自己这几天的遭遇,“我们哪是买了个房子,分明是买了个祸害!”
“宝贝要上学了,我和莉莉就想着买套学区房,看来看去也就万辰一品的房子还凑合,那房主特别爽快,说是要去外地工作急着卖,还给我们便宜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