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错法器的猪队友罢了。
两人走了大约十几分钟,白雾却没有丝毫散去,按照来时的路程推断,这会儿他们应该已经走到了茂密的山林里,眼前该有一条下山之路才对。
可眼前依旧是白茫茫的雾气,唯一的区别是,活尸不见了。
继续走了几分钟,秦岚川看着眼前熟悉的黑影,眉头紧皱,“鬼打墙?”
“看来是的,”沈槐安挑了挑眉,“还是个挺有能力的。”
隐蔽阴气,能瞒过两个玄术师,确实有点本事。
恐怕他们从穿过牌楼的那一刻起,就被它迷了双眼,走来走去也只会在原地绕圈子,刚才的二十分钟,不过是饶了一个圆圈,加上白雾阻挡视线,延迟了人的感官,所以会觉得走了很远。
秦岚川掏出一个检测仪,正准备注入灵力拨动指针,检测厉鬼所在,却被沈槐安按下。
她扬了扬下巴,视线落在牌楼下吊着的长条黑影,“不用找了,应该就是那东西。”
山魈?还是山精?
沈槐安转了转银镯,“走吧,过去看看。”
两人再次在牌楼下站定,场景重现,仿佛又回到了半个小时之前。
沈槐安绕着牌楼走了一圈,发现左侧小门的柱子处绑着绳结,她抬手握住晃了晃,便见上面的影子也跟着晃动。
看来是个死的。
不知道生前受了多少折磨,才能有这么大的能耐。
沈槐安喊来秦岚川,解开绳结后两人合力将尸体放了下来。
尸体用五颜六色的塑料袋包裹着,只露出半短不长的头发,他们看到的絮状物应该就是这个,看大小倒颇为奇怪。
吊着时看不出什么,现在看来更像个小孩,但宽度对于小孩的体型来说又过于大,而且上下宽度差不多,小孩的四肢应该更为纤细才对。
孩子的善恶观念纯粹,不像大人那样复杂,对于那些修炼邪术之人,要想人为制成厉鬼,孩子其实是比大人更佳的选择。
沈槐安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她抓住附身收鬼的秦岚川,“等等。”
秦岚川递来一个疑惑的眼神,接着便听她问道,“你记不记得那天开会,老康说有个先进来查看情况的玄术师。”
他眼神一凛,猛地直起身子,“你的意思是?”
“我们这两天走遍了整个缙云村,根本没见到她,”沈槐安眼眸沉沉,盯着尸体顿了顿,“你说,她去哪了?”
秦岚川心底忍不住地发毛,看向格外沉静的沈槐安,“招魂吗?”
她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后退一步让开地方。
秦岚川从身后的背包里翻出手掌大小的香炉,又抽出几根特制的线香点燃,静待细烟缓缓飘入空中。
突然,一阵劲风从身侧刮过!
沈槐安拉开秦岚川,转头就看见那张曾经在大屏幕上的清秀脸庞,此刻她嘴巴和眼皮都被朱砂线缝住,血泪不断从眼皮缝隙中流出。
而她的四肢,皆断。
秦岚川满目惊骇,他突然明白过来,为什么尸体的大小不对劲,她被活生生做成了人彘!
沈槐安眉眼间略过一抹杀意,常人伤害他人躯体,并不会触及魂魄,魂魄完整才能轮回转世,而出现在他们眼前的魂魄却残缺不全。
毫无疑问,虐杀者分明是想要她无□□回,最终消散于天地间。
见她只是静静停留在他们面前,秦岚川试探着问道,“鬼打墙是你弄的吗?”
她点了点头。
他继续问道,“杀你的人和设下阵法的人是同一个吗?”
血泪潺潺,她又点了点头。
沈槐安大致能推断出她的死因,势单力薄的玄术师深入虎穴,因为信号受限还没来得及把发现上报异管局,就被凶手抓住,虐杀致死后吊在了牌楼上。
凶手,也就是设阵人,他在挑衅。
人之魂魄乃是天地生灵,伤人□□者有阴阳两界律法处罚,伤人魂魄者却要背负偌大的因果,天道不允,万事皆休。
而他不仅没有设法遮掩,甚至明晃晃地将尸体挂在牌楼上,等着他们发现。
他在告诉他们,他连天道都不怕,更不要说区区几个玄术师,不自量力的下场,就像她一样。
上辈子并没有这件事,设阵人从头至尾都没有露面,也没有这样狂妄。
正因为沈槐安提前告知了康铭,导致异管局提前派玄术师前来查看,才酿成今日惨剧。
她的死亡,有沈槐安一份因果在。
“阵心在哪里?”她盯着那张血泪斑驳的恐怖面容,缓缓问道。
只见失去了四肢的厉鬼将头转向右侧,轻轻点了点。
——是那座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