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名黑衣人悄悄地从无人注意的角落里,踱向正在酣战的小将军!
不…若是没人救他,他会……
月瑶脑中的弦刹那间崩断,竟是什么也顾不上,猛地朝那红袍少年的身后冲去!
“ 白小将军!小心!”
那黑衣人似是震惊不已,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刀锋划过,寒气如杀!
嘶啦一声,月瑶单薄的后背,丝缎瞬间破裂,殷红的鲜血,从伤处冉冉涌出!
白峰心中一寒,转头望去,那女郎紧皱眉头,红唇微颤,额上疼出细密汗珠,单薄的身子如飘摇无依的树叶,快要坠向地面!
他一个箭步飞跃上前,稳稳地将她打横抱在怀里!
好轻,就像一根脆弱的羽毛…
地面上,滴落几滴,浓墨似的血珠…
黑衣人见状,竟呆愣在原地,下一瞬间,互相打着眼神暗示,立即撤退,顷刻间逃走,消失得无影无踪…
“ 你…你怎么这么傻! ”,白峰瞪着怒红的双眼,声音沉重地颤抖,紧紧地横抱着那疼痛咬牙的女郎!
下一瞬,他立即带着她飞奔向驿站内,大声嚎叫着,斥骂主事速速去寻大夫!
“ 孟姑娘,你不会有事的 ”,白峰珍视般地搂紧她,抱进了屋子,把她轻放在榻上。
他单膝跪地,抓紧她渗出冷汗的掌心,贴靠在他的脸颊上,懊悔不已。
“ 孟姑娘,坚持住,大夫马上就来 ”
他在战场杀戮之时,也未曾这般惊惶无措过!
黄公公听到这动静,腿软地走下楼梯,哆哆嗦嗦地走到了仍站定在原地的白岩身边。
“ 白老将军,这是怎么回事? ”
白岩喘着粗气,看着这位帝王派来的眼线,眉宇间亦是一片阴霾:
“ 黄公公,恐怕是有人为了阻止我们此行的目的,故而暗下杀手,看来此事牵连甚大,老夫希望您赶回长安,禀告陛下,望陛下再派遣可靠的能人,前来扬州一同暗访! ”
“ 好好,咱家这就回长安禀告,让陛下再派人来,不过白老将军觉得,此事应该派遣谁来? ”,黄公公心有余悸地问着。
白岩插回佩刀,眸子暗光一闪,淡淡说着:“ 中书令 ”
*
长安城,星夜下的楚王府,一派冷清。
魏瑚穿着中衣,正要入寝,一侍卫惊惶地跑了过来,跪地禀告道:
“ 楚王殿下…长安城外二十里的驿站,我们的眼线回报说,今夜突发了一起暗杀,一群杀手预备刺杀前去扬州的两位将军! ”
“ 哦?竟有此事?”,魏瑚惊疑地从榻上站起来,背着手,沉思踱步。
他亦是知道,父皇派遣白氏爷孙二人前去扬州查访民间私制军器一事。
“ 不止如此… ”,侍卫胆战心惊的回复:
“ 我们的眼线暗中跟着那些杀手,他们最后…最后去了一处郊外院子,那是…那是中书令的私宅!”
魏瑚瞬间止了踱步,僵默几息,随即冷傲轻哼,放声大笑道:
“ 这个老狐狸,终于藏不住尾巴了!速去收拾行装,本王… 要赶赴扬州 !”
这个该死的戚玦,定是在扬州藏有秘密,保不齐那批私器就是他的阴私,故而暗杀前去调查的朝臣!待他去扬州揭了他的老底!
魏瑚心潮激动,紧握双拳,眸中怒火喷发,一刻也不愿意等了!
*
清晨,长安城内,朝云流转。
护国公府,莲花池一派萎靡,只剩艳丽锦鲤滑过水波。
温和的青衫郎君站在池边,轻柔的抛下一团儿鱼饵。
鱼儿们争相吞食,不曾发觉他站在池边。
吴钩缓步迈入,面色却是有些踌躇难安,原本昨夜一切都完满地契合大人的筹谋发展,可是,可是那个孟姑娘…
吴钩觑着大人的和煦面容,不敢想他知道孟姑娘的事儿之后,会作何之举…
“ 如何了 ”,戚玦淡淡问着,再抛下一块儿鱼饵。
“ 大人,楚王发现杀手踪迹之后,连夜离府,往扬州赶去 ”,吴钩抱拳回禀着。
戚玦不答,垂眸笑望着池里灵动可爱的鱼儿。
大鱼,上钩了。
扬州之局,该走下一步了。
“ 黄公公也回了宫,估计再过不久,帝王便会发出暗令,让您前去扬州 ”,吴钩继续回禀着,说罢,抬头偷看了大人一眼。
戚玦从容微笑,挑眉望着他:“ 还有何事,一并说了 ”
“ 额… 昨夜杀手回禀,那个孟姑娘恰好也在驿站,她…她…… ”,吴钩掌心发汗。
“ 说。 ”,戚玦笑意稍凝,复而迅速恢复自然,轻轻握着池畔的白玉栏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