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北边山里做山大王呢!”
提起杳无音讯的阿弟,沈怜瑶死咬牙关,仍是不为所动。
她紧握手中的玉坠子,想起幼时竹马曾教她习武,那回忆中的场景虽为模糊,但功夫学来的还在,若她还有余力,逃出重围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火光在美人眸中隐隐晃动,终有人怜香惜玉,于心不忍,将火把塞给老人,转身离去。
只是那领头的老人不为所动,见她如见到那万两黄金,话语间难掩喜意:“公主且瞑目吧,就算是那百战不败的楚昭王也难杀南岭重围,等到了地底下阎王那处,记得说是楚昭王害死了你们兄妹二人。”
说到这处,老人话语间略带鄙夷:“什么昔日旧友,终是大难临头各自飞,也不过如此。”
沾了雪水的长睫倏然轻颤,沈怜瑶缓缓闭上双眸,等待凤凰浴火重生。
倏然间,天边落了雪。
老人喋喋不休的恶语戛然而止,四周噤若寒蝉,接踵而来的声音整齐利落,气势磅礴,宛如铁骑踏雪。
天边传来寒鸦阵阵悲鸣,沈怜瑶只觉脸颊溅上一股温热。
她缓缓抬眸,望见那铁骑之上的少年昂扬端坐,身披墨色狐裘,战袍肃穆,玄甲磷光。
驭马在雪地里缓缓前行,停在沈怜瑶身前。
少年红绸束起的墨发飞扬,身后的铁马眉心处均镶刻金蟒,那便是令人闻之色变的北淮铁骑。
男人落了马,眸中的阴鸷血气还未散去,缓缓扬起手中的剑,用那带着冰冷杀气的剑背挑起美人的下颔。
一时间双目对视,沈怜瑶久久怔愣不已。
那人动作间,露出了腕间系着的玉石吊坠,沈怜瑶见到那剑背映着的盈盈火光,才恍然回神。
面前之人便是楚燕时,舞象之年便已是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曾在北淮极寒之境历经十八战,仅用百名骑兵击退强盛的北淮旧国,并取而代之成为新帝楚昭王。
以战去战,盛王之道。
即便是在万里之外的南疆,市井小巷中也流传着他的不败传说。
楚燕时抬剑勾起那张苍白昳丽的小脸,嗓音清冷华贵,如紫禁城朱墙檐上吹落的薄雪:“你是何人?”
铁骑踏过壮汉们的尸体,其中一人身着大红蟒衣,头带斗笠遮住了相貌。
宋时见状慌忙落马,跪于沈怜瑶身旁,垂头行礼道:“陛下,此人乃是怀姬公主,其弟为南疆太子沈琼,想必是从边疆逃难过来的,还望陛下高抬贵手!”
“沈琼?”楚燕时漠然扫过跪在地上的宋时,落在沈怜瑶身上的眸光微顿。
美人腮边的两缕发丝随风拂面,薄衣衬得那纤腰楚楚动人,眸光温婉灵动中颇有勾魂摄魄之态。
含泪欲落的双眸盈盈望着持剑之人,双手扶于额上,缓缓俯身拜礼:“小女从边陲流落至此,南疆国破家亡,小女已无家可归,还望陛下垂怜。”
南疆已是今非昔比,阉人手段毒辣,自是不会给前朝后人留下活路。沈怜瑶还未到国都就险些丧命,若是入了南疆国境,只怕是会死无葬身之地。
而如今,能给予她希望的,便只有面前的这个男人。
楚雁时半垂着眼,收回手中的剑。良久后,附身拂去她那发间的残雪,隐隐能嗅到美人骨子里溢出的奇香。
他沉吟片刻道:“美人步履生风留余香,年方二八便以奇香之名满城。”
沈怜瑶跪于雪地的双腿早没了知觉,她愕然抬头看向楚雁时,不知这远在北边位居高位的帝王,是如何听来的这南疆民瑶。
“孤早听闻公主芳名,今日一见花颜,犹如故人归。”楚雁时唇边勾起凉薄笑意,不知是喜是狂,“既如此,便委屈公主来北淮小住几日,以沈氏之名入宫,册封官女子,即日起入养心殿贴身伺候。”
此言一出,沈怜瑶险些以为听错了话,嘴角僵硬地扯出一抹淡笑:“陛下可是在说笑。”
楚雁时卸下墨色狐裘,眉眼淡然扫过那张苍白小脸,“孤从不与人说笑。”
他向地上跪着的宦官勾勾手指,宋时连忙起身,双手接过那狐裘,转身将狐裘披在沈怜瑶身上,淡淡龙涎香伴随一股子温热紧紧将她裹在其中。
帝王之术高明之处就在于此,此举意在说明,即便沈怜瑶不再是南疆的怀姬公主,但在楚雁时的庇护下,就算是只不会唱曲的莺儿,只要他喜欢,那莺儿也能如同公主般尊贵。
宋时跟在楚雁时身边多年,自然知晓陛下与那位南疆太子的伯牙子期之情。
沈怜瑶若单是南疆公主,倒也没那么麻烦,但隔了沈琼这一知音之情,此举无异于是至挚友于不义。
他踌躇片刻,欲要劝阻,话语还未吐出就哽在喉间。
年轻帝王本就生得一副矜贵漂亮模样,瞳孔犹如被墨翟洗过,衬得那眼角下方的泪痣愈发勾人。
世人皆说贵妃为北淮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