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影越走越远,完全不顾她细胳膊短腿地完全跟不上。清焰便诶了声,住了脚再不肯往前。
陆秦弓转过身,神色茫然。
她拢拢散乱的鬓发,上前几步陆秦弓施礼道:“多谢将军救命之恩,民女感激不尽。”
说罢将大髦脱下来,双手奉还于他:“民女便不打扰将军了,就此别过,日后将军若有差遣,民女定当竭尽所能。”
陆秦弓没接,凝视着眼前故作坚强的少女。因刚哭过,一双杏眼此刻水光潋滟,鼻尖一抹晕红,活像只小兔子,精心盘好的发鬓此刻微微松散,妆也花了,两颊斑驳。虽然狼狈,却有一种奇异的美。
清焰低着头,感觉到头顶那道灼热的视线直勾勾地仿佛能把她的脑壳烧出两个洞来,便抬眸飞快地瞥了陆秦弓一眼,只这一眼,陆秦弓从她眼中看见了戒备与局促不安。
他啧了声,“怕什么?我还会吃了你不成?”
清焰又瞥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哪个包藏祸心的人会将自己的心思坦露于众?太子倒是长得人模人样,谁曾想是个大淫/虫。
她脸上藏不住事,陆秦弓将她的心思瞧得一清二楚,轻笑道:“小娘子放心,本将军很有自知之明的,我的确不是什么大好人,但也是有原则的,毁人贞洁这种下作之事,本将军不会,亦不屑。”
清焰白玉般的脸颊涨得通红,讷讷道:“是民女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将军见谅。”
文绉绉的,陆秦弓不耐烦听她说完,抓过大氅又给清焰兜头兜脑盖回去,迈开步子往前走:“走吧,难得做一次好人,我带你找个地方收拾干净。”
清焰心有余悸,拢紧身上的大氅,抬脚跟上。兴许是怕被人撞见,陆秦弓专挑偏僻的小道走。两人隔着四五步的距离,路边未及清扫的积雪此刻已结成薄薄一层冰。清焰身上拖着老长一件衣裳,被下摆绊了绊,瞬间失去平衡栽倒在地。她眼疾手快扶住旁边的一株圆柏,才堪堪稳住身形。
陆秦弓看着清焰一点点借着圆柏的支撑站了起来,叹了口气,转身对远远跟在后头副将卫聪道:“剑拿来!”
清焰闻言,这才惊觉他们身后一直跟着个身穿轻甲的年轻男子,只见他一脸饶有兴味,像极了茶肆里磕着瓜子听八卦的阿爷大妈。
卫聪啊的一声,再看看此刻拖在雪地上的一截大髦,一脸肉疼:“将军,这水貂皮难得,还是别了吧?”
陆秦弓晲了他一眼,“拿来!”
卫聪不情不愿将手中的长剑递过去,陆秦弓没接,只朝清焰扬扬下巴,道:“给她!”
卫聪就如一口汤锅扣头上,糊涂到顶了,但他还是按陆秦弓的命令将剑递给清焰。
清焰满头雾水,站着没动。
“接着!用它当拐杖!”陆秦弓朝清焰扬扬下巴。
卫聪抚抚胸口,悄悄松了口气。
他方才还以为陆秦弓问他要剑是觉得大氅碍事,要割了它呢。
清焰也恍然大悟,乖乖伸出双手握住那把黑剑,不料剑身太沉,直接将她整个身子带着往地上坠。
她蹲在地上,手里仍旧抓着剑,抬头望向陆秦弓,眼睛瞪得老大,一脸怆惶无措。
“啧!”陆秦弓深吸一口气,似是无奈,摇摇头自言自语道:“罢了罢了!”
他三步作两步上前,大手抓过长剑,锵一声抽出剑刃抛给卫聪,又将剑鞘的一端递给清焰,没好气道:“拿着!我拉你走!”
虽只跟陆秦弓相处了半刻钟,但清焰已经深刻的了解到,他耐心是有的,但是不多。所以她想都没想,几乎是下意识的,两只手一把抓住了剑鞘。
陆秦弓又凉凉地睇了她一眼,转身就走。
两人离得近,清焰这才壮起胆子抬眼仔细端详陆秦弓。他身上穿着件紫色直裰朝服,肩宽腿长,她才堪堪到他脖子。似乎是为了迁就她,他一改先前大步流星的姿态,变得蜗行牛步起来。
清焰看得入神,猝不及防撞见一对漆黑深邃的眼眸中。眼神相接,陆秦弓一愣,随即瞪了她一眼。
清焰尴尬到了极点,觉得四周的空气都像凝固了般,偏又没有人说话,连那个看起来呆头鹅一样的副将都极有眼力见地远远躲在后头。
清焰心中嘀嘀咕咕,没走两步又踩中一个结了冰的小水坑,咔嚓一下,冰凌碎裂的声音在静谧的空气中犹为突兀。
她脚步一顿,整只脚的力量都压在那薄薄的冰层上面,咔嚓咔嚓又是几声。不知怎么的,清焰觉得有点儿好笑,忍不住扑哧一下笑了出来。
前面那人又回头瞪了她一眼。
他一个武将,边关日晒雨淋,皮肤本就不白,还留着半张脸的络腮胡,显得整个人很不近人情。清焰忙止了笑,搜肠刮肚寻找话题:“将军此前常入宫吗?”
“……不常。”陆秦弓并未回头,只简短地道。
清焰讶异:“将军对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