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也只能让她自己去追了!”
翌日,天还未明,一席红色的斗篷便跃上坐骑冲破薄薄的晨雾往城北飞驰而去。
与此同时,黎明的寒风也送着袁家兵一路往南赶着。潘时要带着兄弟们回江都,回去挨罚。至于事后是接着去找人还是留下干爷们该干的事,都得由督江候决定。
这一日,清晨的江都又湿又冷。江面的水汽渺渺茫茫,将远处的景致掩得虚实难辨。
袁宏渊立在船头遥望着那无边无际的江水,心中隐约起了点不详的预感。
童大成出现在了他的身侧,“小侯爷,回去吧!今天打不起来,不然昨晚就该有动静了。”
“大成,我爹还在,我也没有承袭他的侯位。以后别这么叫我,私底下也不准。”
督军统帅的语气清冷,比这周身弥漫着的水雾也温暖不了多少。
挨训低了头,童大成连声音都不由地变小了,“是,大帅。”
“哟,大成老弟,你怎么一大清早就跟个孙子似的!这是又挨了大帅的训斥了?”
挨训本无甚,叫谁瞧见其实都不打紧,但唯独那姓谢的,童大成不情愿让他看自己的笑话。
他晦气地揩了揩鼻头,回头就面露不善,“大早上的,你不给兄弟们练练,跑这儿来凑什么热闹!”
“你这是日子过糊涂了?明儿初一!”
江都督军每逢三十便是整军休憩的日子,只留一队小兵值守营地。即便眼下战火不息,督军统帅也没坏了规矩,只是亲自前来镇守罢了。
“侯爷今日拆绷带。”袁宏渊微不可查地沉了口气,缓了缓心中的忧虑,回过身来对着童大成,“我猜你多半忐忑,去也无妨。”
差事跑到一半就自作主张地回来了,童大成自知理亏。但该来的总也逃不掉,他早晚还是要去督江候跟前交差再领一次罚的。
袁宏渊早就看穿了他的心思,“也没什么好怕的,至少潘时还带着兄弟跟着。只要二公子没出事,我爹至多也就是罚你几十军杖罢了。”
童大成抹了抹脑门上那根本不存在的汗,觉得只要别再罚抄军规军纪,啥都好说!
“你们都退下吧!”他复又望向那一江浩渺,“等这雾散去,大抵今日也就没有突袭了。”
与东屏的这仗打到如今这个份上,江都督军已经没有什么优势可言了。他们须得提防着江面上时而如幽灵一般突然出现的东屏军,也得筹划着进攻以扭转战局。但想来,遥江相望的东屏军统帅彭坦也打着同样的算盘。
势均力敌的结局无疑便是两败俱伤。督军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却又不知还需得为王的野心牺牲多少。
事到如今,袁宏渊不得不承认自己开始力不从心了。只希望待到解下绷带的那一刻,上苍能还督江候一个“无恙”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