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秋光明媚,万物暂缓了往冬眠里去的脚步,停下来享受着年末最后的滋润。
秋风习习中,袁二公子精神抖擞地在自家家门口等门,半点被人揍过后的丧都没有。袁府的别院虽在夷城里,却是落在了个僻静的位置。门前青石地整洁干净,连车轱辘印都没留,一看就是平日里极少有人走动。
从皮相上看,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不体面的痕迹。是以当瞿飞燕见到他的时候,惊讶得下巴都快砸地上了。
“你……的脸怎么?”
他拿手指了指自己,颇为得意,“要出趟门,总得把自己收拾得体面一些。”
“你昨天还半死不活呢,今天就要出门?”
袁赫贤展开胳膊给她看,“多大点儿事,睡一觉就好了。”
瞿飞燕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难道这也是你们这些修道之人的本事?”遂好奇道,“看起来就跟没挨过揍似的,你是怎么办到的?”瞿小当家凑到近处,仔仔细细地观察,想要找出点蛛丝马迹,“我昨天走的时候,你还不像样呢!”
袁赫贤自豪道:“我可是个符修!虽然人还是肉做的,但跟凡人比比,爷还是很能扛的。至于这个,”他指了指自己的脸,“不过是点雕虫小技,有什么好奇怪的!”
她继而抱着自己的胳膊,狐疑地看着他,“既然你们符修无所不能,那你到底是真伤还是诈伤!”
“你这姑娘!”袁二公子啧巴了一下嘴,“怎么总是疑心病这么重!”
“还不是因为你这个人一天到晚神神叨叨的!”瞿飞燕睨了他一眼,“我这不是怕又着了你的套!”
“我骗你图什么?”
“图什么?”她继续斜眼看他,脸上却露了些藏都藏不住的笑,“图什么你心里没点儿数,还非得我说出来?”
袁二公子好似吃到了口蜜,嘴都快裂到耳根了。遂趁热打铁,腆着脸皮凑近了她些许,“那我到底图的是什么呢,飞燕?你说出来,我听听,看对不对。”
这一问,问得瞿飞燕一阵胸闷又是一阵心慌的。她自己是断说不出那些话来的,但她想听袁赫贤说。她期待,却又对那捅破窗户纸的一句话感到忐忑。
“你不害臊……”她的声音不觉低了下来,脸上爬了一层娇羞,“我还害臊呢!”
“我怎么就不害臊了?”袁赫贤压低了声音,好似咬耳朵一般,想得寸进尺与她更亲近些,“你怎么就害臊了!”
这一步逾越让瞿飞燕一瞬丧失了说话的能力。她脸红到了脖子根,就差没冒烟了。
“飞燕,你倒是说句话……”
他话还没说完,就挨了一脚。
袁二公子夸张得抱着腿原地跳了好几跳,边跳边嗷嗷,“你这个女人,还没说几句话呢怎么又动脚!”
她知道袁赫贤有时爱演,装模作样还变着花样地示弱,糊弄顺带忽悠。但这并不代表他就真的是个废柴。瞿飞燕觉得这是一种自保的策略,只有智者才会刻意去隐藏自己。而像严武那种万事都要逞强的,反而容易吃亏。
对面袁二少演得跟真的似的,瞿小当家决定陪他小玩一下。
“动脚怎么了?”她抬起了自己的巴掌,气势十足道,“你小姑奶奶我还没动手呢,知足吧你!”
高阳隔了大老远就听到他们两个在打情骂俏。无论他家二公子害没害臊,反正他听了是替他害臊了。
他适时地清了清嗓子,断了他们这毫无意义的小儿胡闹,“少爷,我们出发吗?”
瞿飞燕探头往袁赫贤身后看,这才顺着声音看见了高阳立在那儿。她的脸不由得又烧了一烧,但与此同时,她也好奇了。
“真的要出门?这是要去哪儿?”
“去庙里烧高香!”袁赫贤头也不回地对着她笑,“要不要一起去?”
瞿飞燕一愣,“烧高香?”
“嗯,烧高香。”他抬了抬眉毛,“爷我求姻缘去!”
这是吃着碗里的还在往锅里瞟。那这几日算什么?方才的又算什么!浪荡富家子调戏良家姑娘?
瞿小当家当场就耷拉下了脸,说话也阴阳怪气了起来。
“人生知己难觅,二公子记得多砸些香火钱!”
“飞燕,一起去吧!”
“不去。”她说着就要往里走,顺便气了他一句,“我还得去照顾严武呢!”
她话还没说完,就见对方已经挡在了自己的身前。
瞿飞燕更没好气了,“好狗不挡道!”
“我可不是什么好狗!”袁赫贤一把拽住她的手腕不由分说地就拉她往大街上走,“严武有人照顾!你要是再去,回头我就咬死他!”
“你松开我!”
她甩了甩胳膊,却没有用蛮力,似乎也并不是那么想挣脱束缚。袁赫贤察觉到了她的欲拒还迎,便就拽得更肆无忌惮。
嘴上说着不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