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之间不留一点空隙。
他的下巴就在她头顶,呼吸一下一下,带得她头顶的呆毛也有节奏地晃动。
“你不高兴吗?”
不知道怎么的,黑暗中,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却能感受到他压抑的情绪。
像是夏天暴雨之前,乌云翻滚,缓缓地吞噬着晴朗天光,直到最后整个天空如墨铺陈。
她等了很久,都没有听到他的回答。
直到手心里多出了东西,冰冰凉凉。
“买了块玉,给你养养。”
“记得一直带着。”
“贵吗?”
“不贵。”
“肯定也不便宜,我觉得……”
“你明天有空吗?”顾青珏把人往怀里紧了紧,打断了她的话,“明天陪我去看姥姥好吗?”
直到去见长辈的路上,姜蕊还在震惊。
顾青珏竟然也才和自己母亲那边的亲人相认不久。
-我母亲为了我父亲,从福建跑到北京,和家里断绝关系几十年。
-直到她去世,家里人都不知道。
-这几年家里老人想女儿,就托人辗转打听,最后联系到了我。
车开进了四环边上一个小区,见惯了二环里的胡同和老破小,这是姜蕊第一次见到这么气派的小区。
门口像古时候的门牌楼,四根纯色立柱,气势磅礴。
进小区的路笔直又宽阔,中间还有绿化带,看着比东单北大街更好。
“喜欢这儿?”
顾青珏看了眼像小朋友似的、趴在车窗边目不转睛的姜蕊,心下一片柔软。
“这里感觉好大呀,而且好多树。”
“这边是高端住宅,主打城市花园,绿化率肯定要高。”
“你喜欢的话,年后我问问,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也买一套。”
听了他这话,姜蕊一下子就转过头,连摆手加摇头,“不要不要,我就是没见过这种小区,新奇而已”。
“我们家也挺好的呀,二环里,协和边上,去哪儿都方便。”
顾青珏点点头,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虽然姜蕊有了心理准备,但到了地方还是忍不住有些露怯。
太大了。
光客厅都快比他们家大了,沙发看起来能坐十个人都不带挤的。
当然,并没有这么多人,除了给他们开门的保姆,客厅里只有五个人。
头发花白的两个老人,两个中年人,和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女孩儿。
他们走进来,老太太明显很激动,起身的时候都有些趔趄。
“我的儿呦,可怜的孩子”,就一句话,她已经满脸泪水了。
苍老的一双手抓着顾青珏的手臂,老人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两个中年人也围过来,情绪激动。
这种认亲场面……姜蕊挪动下身体,准备把空间留给这一家人。
然后,人就被一只大手揽住,强行拖过去。
“不然我们坐下来说吧。”
声音清和,面容温润,甚至嘴角都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
但围着他们的人还是散开了,下意识坐了下来。
姜蕊安静地坐在顾青珏边上当背景板,老老实实地看着他的姥姥、舅舅、舅妈、侄女对他轮番关心。
除了老爷子,他的姥爷。
个子不算高的一个老人家,微胖,圆脸,却不和善。
一个早上,眉心的皱纹几乎没下来过。
本来顾青珏说的是坐坐就走,结果热情的老太太直接留他们吃午饭。
姜蕊抿抿嘴,她很怕这种不熟悉的场合,每次饭都吃不好。
下意识抬眼看顾青珏,他好像就在等着似的,四目相对,明显猜到了她的心思。
“我们家里也做好了饭,下次再吃吧。”
顾青珏从老太太手里抽出自己的手臂,笑眯眯地拒绝,不留情面。
“咳。”
沙发上的老爷子一个上午没说话,但这么一声咳嗽,就拍板定案:“留下来吃饭吧。”
即便是饭桌上,顾青珏也是绝对的中心,他碗里的菜,堆得小山似的就没下来过。
姜蕊咬着筷子,看着这阖家团圆的场面,思绪渐渐发散。
从她记事起,大节小节家里都只有她和妈妈两个人,过年的时候,唯一走的亲戚就是舅舅家,但是她也不爱去。
精明算计,唯利是图,卖惨哭穷,是她对舅舅一家的评价。
每次她和妈妈带一大堆礼物,都换不来一顿留下的饭,有个橘子果盘都是看舅妈心情好的面子上。
“姜小姐,怎么不吃了,饭菜不合胃口吗?”
姜蕊一下回过神,迎着一桌子关切的目光,连连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