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们现在住的宅子足够大,只不过是临时租的,不适合折腾。等将来买了自己的宅子,我也要弄一片菜园,到时候你帮我规划。”
静雅踩着田埂,一直走到园子尽头,拍着瓦罐说:
“罐子也要,还要多摆几个,立着的存水,躺着的种菜。”
依儿笑道:
“这个瓦罐是废物利用,按你说的就得花钱买新的了!”
“为了园子好看我豁出去了!”静雅也笑。
要说静雅是真的厉害,园子里的菜她都认得,一样一样地点得清清楚楚,毫不含糊。就连墙角长着的一棵野菜都没逃过她的眼睛。
“依儿,”她把旁边的菜扒了扒,给那株野菜透光透气,“这棵是蒲公英,清热解毒的,好好养着,着急上火了吃一点儿,特管用!”
依儿交手站在园边,看着静雅笑着,应着。
“我非得弄这么一个园子不可,真是太好了!”静雅一边往外走,一边用手背拭着额角的汗,“等不及买新宅子了,我回去就找人,先弄几个罐子把菜种上!”
依儿只管站着笑,若按书哲先前的说法,静雅这股热乎劲儿不等到家就得凉了。
回屋洗完了手,静雅从包中翻出手帕,继续擦拭额角渗出的汗。
“依儿,你穿这么多都没见出汗呢?”
“我没觉得热。”
“真是挺怪的,天这么热,你又穿了那么多,可手却还那么凉。有没有去医院检查一下?”
“大夫说了,就是体寒。”
“那得调理呀,体寒可不行,岁数大了该添毛病了。”
“已经在调了……大夫开了一些药,饮食也很注意。但调理是慢功夫,急不来。”
“是,但越是慢越得坚持。以后要是遇到好的大夫,我再带你去看看……对了,”静雅扭头看向窗外,“这种布料不能暴晒,干了就赶紧收回来吧。”
“哦?”依儿朝窗外看了看,“子杰没说,我也不知道……还好只晒了两三次。”
“晒久了掉色不说,容易坏……走,我帮你收。”
说完两人一前一后地来到院中。摸了摸床单,果然干了。
也没用往屋里抱,两个人一人一边,就着晾衣绳直接就把两条单子叠了起来,最后连着被子、枕头一并抱回了屋。
依儿的床上已经换上了新的床单,一样的材质,但颜色却是灰绿色,看上去很清爽。
依儿将洗好的单子放入衣柜,静雅则帮依儿装好枕套。再想帮她把被单缝好,依儿则婉拒了。
两个人坐到窗前休息,静雅的视线则停留在书桌上。
上次进来心里各种狐疑,也没太留意书桌。现在细细看去,才发现这书桌上竟摆了这么多书,还平摊着一些。
“听书哲说,你在做编辑的工作。”
“嗯,也有一些是校对。”
“书念得多就是有本事,不用到处奔波就可以挣钱。”
“也是辛苦钱,一个字一个字地看,漏一个也不好。”
“唉!干什么都不容易!不过,咱不用太辛苦,就只当有个事做。我刚回来,等忙完了家里,还得弄个店,总在家里待着晨昏不分的,老得快,到时候你也可以经常到店里转转……”
一说起生意,静雅兴致很浓,可没说几句便意识到,眼前坐着的也是一头牛,完全听不进去。
低头看看表,这时间过得真快,没干什么,也没聊上什么,都已经近午了。
早晨书哲还特意嘱咐了一句,依儿不去外面吃饭,自己做饭好像也就只会炒几个青菜。
其实,初次来家里探访,又是这么个关系,会不会做也不适合留下吃饭。
又随便聊了几句,静雅推说下午约了欢儿去看面试的报馆便起身告辞。
临行,静雅从包里抽出一个精致的木盒,盒子里是三方绢帕。这是书哲某次出差买给她的,一直没有机会用。见过依儿以后,她有幸邂逅了当年书哲遇见这盒绢帕时的悸动。
临别,静雅拉着依儿的手,诚恳地说:
“这盒绢帕是很久以前书哲买给我的,但显然你用更合适。帕子嘛,我一个人就能做主,转赠给你,物尽其用。至于人,我也明白你此刻的心意,这些天跟书哲也聊了很多。虽然我和欢儿仍然有些激进的想法,但眼下权且遵重你们的选择,大家随缘。
“但有些话我必须亲口告诉你,也只讲这一次,你别嫌烦。
“生逢乱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得已。我们已经失去了太多,能改变的也非常有限。但总还有一些东西可以坚守,可以争取。
“你与他的爱情,我与他的亲情,虽经风雨,不曾改变。未来,这一切也都不会变。过去的这二十年里,他对我关怀倍至,但却心如止水;他也会对我开怀大笑,但那笑意却通透无邪。我对他也是一样——我们都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