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心和主见,不见得事事会听从你的吧?”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盯着周公旦的脸色。
周公旦转过脸去,久久不说话。半晌,他平静的说道:“如果当年王兄肯听寡人的建议,你的母亲就不会死了。”
子玟退了一步,怔怔的说不出话来,只是不断摇头。她定了定神,说道:“我不信,你,你只是想让我帮你罢了。”
周公旦正色道:“当时你父王已经自焚,有些诸侯损伤惨重,一直进谏说要杀殷氏的人,血债血偿。寡人当时劝告王兄以和为贵,宽宥殷氏剩下的人。不应当再有杀戮,徒增恨意。但是王兄觉得,不杀些人不足以平息诸侯之怒。况且,我们的长兄伯邑考死于你父王后妃之手。寡人的这些兄弟,虽然大家谁也不服谁,但对于长兄伯邑考,我们都是很敬重的。所以后来,你父王所有的妃子们就成了祭天的人牲。如果不是寡人力劝,你妹妹也活不下来。”
子玟听罢,内心有些动摇,只是,她心中的高傲也容不得自己对周氏的人有什么感激,思虑再三,说道:“如果你此言不虚,我便不再把我的杀母之仇算到你的头上。我对着殷商所有的祖先发誓,我真的没有给你王兄下毒。但我也实在不想帮你。你放我走吧,我已经受够了这边的勾心斗角了,只想每日打坐修道,不想理会红尘中事。至于劝服我王兄的事情,你让我妹妹去吧。”
周公旦道:“琼儿自然会去,只是此事非同小可,恐怕她一个人去劝是不够的。事关天下安定,寡人一定要你帮忙。你失去过至亲至爱,寡人亦然。若战乱再起,不知又有多少死伤,又有多少人会失去至亲至爱。你既然是修道之人,当修天下大道,助安天下太平。”见子玟面色有些动摇,周公旦接着说道,“这样吧,如果你真的能够帮助寡人,你师父会很快能够回来见你。这样可好?”
子玟看着面前的人,只觉得他心思深沉,却带着一种真诚。她不知道这种真诚有几分是真心,几分是伪装。子玟内心权衡再三,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几日后,成王登基。各路诸侯朝拜,王宫之内,人来人往,井然有序。大殿之中,成王高坐王位,他小小的身子坐宽大的王位上,显得格外弱小。下面站着各路诸侯,毕恭毕敬。召公奭,太公望站在成王旁边。各诸侯觐见礼毕,召公奭朗声说道:“先王病逝前,曾立有遗诏,特命此时颁布。”诸侯们听闻此言,都跪了下来。
召公奭清了清嗓子,打开一卷绢布,念道:“先王遗诏曰,镐京为天下之中,乃帝王之居。孤王曾命燕召公兴建新都。今万事俱备,当迁都镐京。”说道这儿,召公奭停顿了一下,解释道:“当年先王命我兴建新都镐京,今幸不辱使命,各项工程都已完毕,只是,先王却看不到了。”说罢,他不禁悲从中来,用衣袖擦了擦眼泪。
诸侯们有些吃惊,迁都镐京这个旨意是武王早些年下的,但兴建新都是一个极其庞大的工程,没想到召公奭这么快就准备好了。诸侯们虽有些切切私语,但还是很快恢复了安静,
召公奭待众人稍稍安静,继续念道:“新君年幼,特封孤王四弟姬公旦为大宰,摄政监国,太公望,召公奭辅之。”
此时,蔡叔度站了出来,质疑道:“按长幼顺序,该当三王兄监国才是,先王怎么会有如此安排?”众诸侯听闻此言,窃窃私语道声音更大了些。
此时,太公望,也就是姜子牙站了出来。众诸侯见他走上前,立即停住了交头接耳。姜子牙朗声道:“先王病重之时,曾急召老臣前往。先王曾叮嘱老臣,王弟姬公旦早年辅佐先王,成就克殷建周之大业。留相天子时,尽职尽责,实堪大用。望诸公尊先王遗命,敬之辅之。”
众诸侯听闻此言,俱跪拜道:“谨遵先王遗命。”
子玟在暗处站着,看着这大殿里发生的一切,眼神中充满了嘲讽。她清楚的记得,当日自己悄悄潜入姬发寝宫时,宫人们已被迷魂香晕倒。她走到姬发榻前,看到了已经毒发的姬发,曾经的他是那么不可一世,现在却是那么的痛苦不堪。自己当时手握解药,就那么盯着她,却还是没有出手救他,眼睁睁的看着他咽下最后一口气。那之后,周公旦才匆匆赶到。而那毒从开始毒发到最后不足一个时辰,姬发一直在痛苦的躺着,有气无力,根本没有立任何遗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