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月匆匆,白驹过隙一般,人心情好的时候,时间就会过得飞起来。留了好些头饰手串给苍兰香雪,对她们说谢谢你们的照料,有缘我们会再见。苍兰一如既往地看不出悲喜,而香雪眼睛里水汪汪的,说姑娘要常来看我们。
站在清辉阁的院子里,最后看一眼皑皑冬雪里,飞檐斜插入云,那般桀骜不驯。
言风行收拾好马车,转回来找我,“又不是此生不见了,如此这般恋恋不舍?”
仔细一想,的确还没有对哪个地方如此不舍过,姜府没有,淳阳王府没有,皇宫更不会有,川江的四合院,也许有一点点。
见我不出声,他伸手帮我弄好裘皮围脖跟帽子,取了苍兰手里的暖炉塞到我手上,“明年再来。”
我说,“还是不了,你这么多事情,在这边都不方便。”
当然知道他本来是有事需要提前回君池的,为着我多待几日,还是按原计划了。他不说,不表示我不知道。
他却道,“渐渐遇恩已能独当一面了,我乐得做闲云野鹤。”
“韩娘子还等我回去给她接生呢,我答应她的。”可我也放不下我的工作。
他见我嘟着嘴,大概是从来没有见过我这样子,哈哈大笑起来,“江大夫改行当稳婆也不是不可。”
懒得理他,“上车,冷死个人。”
他便一把抱起我,也不顾我抗议径直走出大门到了马车边上,给我放了上去。一打帘子,发现车里早已暖烘烘的,是淡淡的茉莉香气。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靠着窗边的软垫,等他。听见他在交代张粤,春节过后要随他去隆越,又跟其他几个说了些话才上来。
他依然坐在来时他坐的地方,我却感觉他跟来时不一样了,还是一样的绝美侧颜呢,究竟是哪里不一样了?
车子缓缓前行,在雪地里发出咯吱的声响。
“你这样看着我,不怕我误会?”他突然开口说话。
我轻笑,“误会就误会。”
他一个探身,那张脸就放大在我眼前,“这般挑衅,要不冒犯姑娘一下都对不起自己。”说完便吻了上来。
根本无处可躲,只能任由他放肆,“嗯--”,几乎就要不能呼吸,等他终于松开才能喘口气,“言将军这是要谋财害命?”
他却说,“上次亲你的时候,你是要还情债,还欠着呢。”他说的是十一年前,我拒绝他的那个黄昏。
当然记得二十四岁的他,生气着急的他,义无反顾的他,说不会娶旁人的他,曾经还以为他不善言辞,岁月跟人到底是谁变了?
“所以,你现在知道我只是我了么?”
他伸手握了我的手,转着我无名指上的一个细金丝缠绕的小戒指,“人总是要有长进的。你不愿意做他人的替代品,不愿欺骗,我都明白。不爱就是不爱,说离开就离开,冷酷无情倒是真真的。”
“那你还要来爱我?”
他没有回答,又吻了上来,却只是蜻蜓点水般,“再确认一下我有多喜欢这个感觉。”
“你欺负人!”我生气道。
“是你欺负我在先。”他耍赖道。
还有理了?
见我真要生气了,他放软声音,“因何缘起,我已不想深究,只想珍惜这次相遇。”
闻言心软,大约我二人是殊途同归。
一路上有他做伴,说起南疆那些竹林,那些斑斓的飞鸟虫蚁,各色各样奇怪的菜肴,倒是有趣。到了君池,他送我回俞府。
“好多事情要忙,最近就不过来看你了。”他满眼的不舍。
我点点头,我也有很多事做的,都没有空闲想你。
他又摸摸我的头,说,良心坏得很。然后转身上车,头也不回地走了,不给我抗议的机会。
念笙出现在大门口来迎我,打趣道,“姐夫走了?”
“瞎说什么!”
拿了简单的行李回房,言风行买的那些东西都留在了清辉阁,本来也不需要,就好比去度假买了比基尼沙滩装宽檐帽,拍完照后就收起来了,平时也不会再拿出来穿戴。
我看看念笙,“你是长高了么?”
她坐在我的床边,晃着双脚,“我已经满十六岁了,不会再长高了吧!”
“我看你哪里不一样了。”
她悠悠道,“大概是长心了吧。”
此话怎讲?
“你不在的这两个月发生了好多事,我也没有在信里告诉你。”她顿了顿,“琮怀想寻短见,被遇恩救下来了。”
我大吃一惊,言风行竟没有提过一字半句,那时候我崴了脚,他每日报备,知道他在忙,以为只是生意上的事。
“古大哥也没有告诉你对不对?”
我摇摇头,“没有。他怎么样了?”
“已经过去一个月了,我每日都会过去陪他一会儿,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