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就这样忙碌下去,能够成为另一个自己,真的不在乎永远只要明天。
给自己找很多很多的书来读从大家典籍到市井小说,也安排了满满的日程从过年一直到秋初。换着花样吃饭,照烧猪排、仿茄汁意大利面、甜酒干烧鸭、鲜辣蒸扇贝、各色广式糖水、台湾卤肉饭……能想得到的我都叫御厨山寨出来,统统吃掉。如此把自己的身体和脑袋填满,以为就不再空虚。
偶尔昮淳来,问我好不好,我说好,很好,真的很好。我们接吻上床,就是没有时间一同吃饭,往往丑时一过他便离开,投身于他的大好河山建设去。漫漫长夜,泪洒枕边,我想这不是我要的生活,即便我再努力再伪装逍遥,这也不会是我想要的生活。那些按下不表的事情并没有消失,那些人蠢蠢欲动的野心也没有停止,闲言碎语我听得到他也听得到……这样下去,我会崩溃。但我找不到出口,也找不到救赎的办法,一早想到的,这是个死结。
用冰块敷着蜜蜂蛰过的伤口,又红又肿的,灼烧一般的疼痛。叫红莲去采了荆的叶子来,捣烂了敷上,希望有用。
“娘娘,还是请太医吧。”红莲一边收拾物什一边说。
我淡淡道,“一点小事,不用劳师动众了,你也别跟皇上说。”
“是。”红莲自被我骂了那一顿,小心翼翼起来,是被人看穿了心思的深深的不安。
望着她的背影,心想这姑娘还是嫁了吧,如此她还有可能会幸福。
晚间那红肿的伤口越来越刺痛,辗转中脑子越发清楚,一点也睡不着了。干脆爬起来,写给济之的一篇关于刘禅的文章。
那日在花园碰见他捧着一本书,独坐着仰望天空,见了我懂得问安行礼,快要是个成年人的模样。他本就老成,后来更是沉默下来,安静得让人担忧。
我问他,想什么这样入神?
他反问,怎样才能算好君主?
一时间无法回答他,这岂是三言两语说得清的事情。我说让我想想,回头给你交一篇文章来吧。他听我这样说有些诧异,我就解释给他,以你现在的才学,是不可能随意敷衍了,我得认认真真才行。他没有笑或者怎么,仍是严肃的样子。
我又问起,给你皇祖母请过安了?
他却说,你不恨她么?
这下轮到我诧异,不知道这孩子怎么有这样的问题。但我对他说,恨并不会让我好过。
“但很多人恨你。”
恨我什么?得到了她们仰望已久的东西还满不在乎么?她们不明白,这对我根本还太少,我是多么贪心的人。我笑了笑,“如果恨我能让他们长命百岁,这也算功德,我又不会少块肉。”
一点都不好笑!他气恼起来,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孩子太敏感。他快十五岁,按照古代人的规矩是该娶亲了,可他那沉浸在自我世界里的母亲哪里想得到这些?
什么算是好君主?这个题目太难。
我只能举出一个例子来,说明好的君主要是一个能守业的人,能让百姓安稳的人,而不是好大喜功只顾大兴土木东征西讨扩充版图的人。刘禅就是这样一个人,他背着“扶不起的阿斗”这个名号很多年,但实际上呢?他在位期间并没有大的差错,由于他的投降故没有战乱,百姓安乐。诸葛亮辅佐了一段时间也翘了,后来都是他独自掌权。刘禅的这种牺牲不被世人所理解,他不是一个看重名誉的人也不在意史书如何记载,他所在意的是那些活着的百姓。所谓身后骂名,只能证明世人皆愚鲁,其他的,什么也说明不了。至于这个人是“懦弱”到乐不思蜀,还是智慧到能屈就自己……我想济之会有他自己的看法吧。
昮淳过来时,我正捂着伤口,嘴里念念有词,听见有人便知道是他,也没有起身,只是想这伤怕是瞒不住了。果然……
“这是怎么了?”他伸手抚上我的面颊,心疼道。
“被峰子蛰了一口,无碍啦,快要好了。要不要泡澡?”我轻描淡写,忘了自己钻心的疼。
他摇头,“都肿成这般,还没事。怎如此不小心?”
知道他是担心,我就无辜起来,“你来就是数落我么?”
“你明知不是。”
我笑望他,把他当成一个普通的丈夫,问,“等过两日不忙了,可以陪我去慧光寺走走吗?”
他也笑说,“眼下这时节,可没有桃花。”
而我们想的不是同一件事,也可以说是同一件吧。他没用立刻应承,灵活地给了我一个承诺,“等两日朕叫刘生过来传话给你,好么?”
也好。我道。
“这是你写的么?”他看着在灯火下跳跃的那些字。
伸手拿给他,“济之那孩子,你要多跟他谈一谈。”
他很快就扫完,念了一句,“‘失名节而得以民安,实为良君。’他怕是不会喜欢你说的这些话,那孩子是个心高气傲的。”
我是在想,他没有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