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出这口血之后,她反而舒服多了,整个人也恢复了神志,知道现在是醒着了。
她随手抓住床边的一块布巾擦了擦手,又擦了擦满脸的泪,这才看见看清了房间里的另外一个人,除了星云之外、张茂也在。
辛昀显然是来的匆忙,衣服都没穿好,外衣只是简单披着。
张茂则更像是根本没睡,衣服穿的整整齐齐的,只是站在不远处,脸色沉的厉害。
“不,不用了,我好多了。”
“你这都吐血了,还好什么好!”辛昀愁坏了,“怎么病得这么厉害,白天我看你不是挺好的吗?”
那边,张茂在刚才进屋的时候就已经用茶水熄灭了熏香,此时香炉里面只噗嗤噗嗤冒着白烟。
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那个香炉之上,张茂问:“怎么天天晚上点这么多香
辛昀也觉察出不对了:“难道,这香不对?”
“这就得问她了。”
谢灵月缓了一口气过来,反问:“这大晚上的,二少爷怎么会来这里?”
“我觉得我爹那边的熏香也有问题。”
辛昀大惊失色:“怎么会?!”
这熏香虽没有龙涎香那么值钱,但也差不太多了,姑臧城中能用的起的根本没有几家。就算是用的起的人也不常用,只是在讲经辩法时渲染一下气氛而已。
“我记得中午你说,小谢问你要了很多香,我就来看看,果然一进屋就觉得不对。”
辛昀关注的点果然不同:“你怎么能直接进人家姑娘的闺房?”
“这是我家。”
“就算是你家,也要注意礼貌。”
“我敲了门的,没人应。我又听见里面有挣扎呼叫的声音,于是才破门而入。”
谢灵月虚弱地捂着头:“无妨,我是做噩梦了,看来果然是这香的问题。”
张茂问:“你是早觉得它有问题,所以才要了这么多,这是要以身试法?”
“是啊。”她点头,“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你这也太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了。”辛昀气坏了,“你怀疑、就把事情跟我们说呀,我们有许多种法子可以验证。”
“我只是怀疑,半点证据都没,怎么能随口乱说。”
“你是真不怕把自己给搞死了。”
“不至于。”
对方也是靠这香料给张轨暗中下的毒,让他病得不轻,却不是直接毒死。
实际上,正是因为这段时间谢灵月确实是病了、而且病的不轻,所以才被这毒香趁虚而入。
若她身体健健康康的,没有三五个月、大半年的根本觉察不出来。
张茂脸色铁青:“居然有人对我爹下手!”
有人看他们家不爽不奇怪,但要命的是,这香确实是他们从可靠人处自己买的,这一步上绝对没问题。
所以说,要么是府中的人调换了香料;要么是他们在香中加入了一些东西。
“杀人都杀到我们面前来了!”
“你有怀疑的人?”
张茂摇头:“没有。”
谢灵月奇怪:“没有?”
虽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但是一个怀疑的人都没有,说明张茂对自家身边这些人的掌控力很不够呀。
说的更严重一点,连家里的人都管不好,还能管好姑臧城、以至于整个凉州地区吗?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张小二啊张小二,你的执政水平很值得商榷么。
辛昀更加是暴跳如雷,瞅她这样子恨不得今天天一大亮,她就把整个张家给掀翻,说什么也要把那个家伙找出来。
如果找不出来怎么办?找不出来,恐怕她会把所有的人全部干掉。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谢灵月拉着她手,“我之所以不说,还不是怕你这么急躁。”
“我能不能急么。”
“如今咱们自己既已知道了,慢慢排查就是了。这府上难道有几百上千号人,还能查不清,别整的这心急火燎的样子。”
这张茂和辛昀不愧是一对远房的亲亲兄妹,就沉不住气这一点,当真是太像了。
说到底还是太年轻了,没有经过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