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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破(1 / 3)

薄子看上去并没有多厚,但纸张很细腻,一页连着一页,倒是写了不少内容。

在接下来的页面里,少女又先后在薄子上看到:喜绯色、喜琉璃珠、喜甜饮子,怕热、爱耍鞭子等等诸多简洁的字眼,看得她胸口莫名地“突突”跳起来,莫名地开始有些慌乱。

这可不都是她的喜好与习性么,容哥哥为何要将这些记录下来?且记录的日期都是在他们未曾相识之时,莫非容哥哥早就留意到她了?

她加快了翻页的速度,一直翻到甲辰年五月三日,也就是他们第一次遇见的日子。

那一日她因害怕和亲而从广明宫的山墙底下逃出去,在山道遇上了白衣飘飘的容哥哥,霎时惊为天人。

那一日的薄子上,她清晰地看到了四个字:首战告捷。

少女怔怔地盯着这四个字,盯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她隐隐想到了什么,却又不敢置信,随后缓了口气,继续往下翻。

后面的日期便是两人相识后的日子了,薄子上留下的内容也有不少,譬如:小心眼儿、曼妙、害怕受骗等等,直至翻到最新页面,她蓦地看到了“灭周”二字,而在“灭周”底下,她更为震惊地看到了“灭燕”二字。

少女恍如被人猛击了一闷棍,整个脑袋都木了、僵了、转不动了,气息在胸腔里涌动,却好似不是她在呼吸一般。

她再次急切地翻了翻薄子,确认上面的字迹是容哥哥的无疑。

为什么呢?她试图将一切想明白,可这会儿她脑子里乱糟糟的,什么也想不明白。

少女有些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儿,抬眸,却突然发现容哥哥已静静地站在了门口。

他背光而立,挺拔而颀长的身影落在地砖上,映出了一道斜斜的黑影,像一个门神,也像一根树桩,一声不吭,默然凝视。

整个世界好似都跟着静止了、凝固了。

少女心底涌出一阵羞愧,毕竟是她未经同意便偷看了他的薄子,但那羞愧里又夹裹着一股强烈的愤懑,因为是他在欺骗她、利用她。

少女第一次深刻感受到了什么是委屈,什么是痛心,她从小依附着郭娘娘长大,虽不得父皇的宠爱,但至少有郭娘娘娇惯着她,虽偶尔也有人想欺负她,但以她跋扈的性情,向来也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唯有这一次,她感觉太出其不意,太让人伤心,伤心到她都没力气还击了。

少女眸中闪出泪光来,咬住唇瓣狠狠地盯了他一眼,“啪”的一声合上那本薄子,继而匆匆从案前走出来,匆匆擦过他身侧,头也不回地出了屋子。

她什么也不想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她只想赶紧离开这间屋子。

容瑾仍是满脸无措地站在门口,木讷地听着她的脚步声从台阶到门廊再到后院,细碎而急切,越走越远,直至再听不到丁点声响,直至彻彻底底地出了容宅。

整栋宅子瞬间空了,他的心也空了。

天光放晴,刚刚被雨淋湿过的地砖又被晒干,这熟悉的阳光、这千篇一律的天气,好似与往日并无不同,但这一日于容瑾而言,却好似突然拉开了一道豁口,突然与往日失去了连接,一切都将不同了。

他一动不动地站了近一刻钟,随后神色空洞地转身,徐徐步回到案前,看了眼置于案上的那本薄子后,身体一抽,猛地咳出一口鲜血来,红艳艳的血落在他的白色棉帕上,也落在了他的衣袖上。

他曾无数次想象过自己堂堂正正站在她面前时的情形,但当这一刻真正来临时,却发现竟是带着血腥味的残酷与冰冷。

他趔趄着,差点站立不稳,继而以掌覆住薄子,面色悲戚地垂下头去,整个人犹如一根被折断的树,也如一口被抽干的井,已然失去一切生机,一切希望。

洛染回到宅子后便将自己关了卧房里,谁也不见,谁也不理。

到了用晚膳的时辰,马嬷嬷在外头敲门:“三公主,该用膳了。”

屋内的少女压根儿不理人。

马嬷嬷伸着脖子往槛窗里瞄了几眼,也没瞄出什么名堂来,只得去问小德子:“你可知三公主今日怎么了,怎的又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头了?”

小德子也是一头雾水:“三公主从隔壁回来后就进了卧房,再没出来了,莫非……又与那容公子吵架了?”

马嬷嬷万般嫌弃地撇了撇嘴:“就那个短命的容公子,也不知是何时修来的福气,竟换来三公主这般待他。”说着又叹了口气,“你再爬上房顶去瞧瞧吧,看看三公主这次是不是又在写字。”

小德子应了声“是”,正欲去爬房顶,却蓦地发现卧房的门好似没关牢实,便试着伸手去推了推,竟然推开了,他面色一喜,忙压低了声音,“马嬷嬷,门没关呢。”

马嬷嬷眸中精光一闪,立马提起食盒夺门而入:“三公主,三公主啊,你在干啥呢,该用晚膳罗,老奴做了你最爱吃的虾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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