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有粮心绞痛的同时,怒气翻涌。但更让他崩溃的还不止这一件事,很快他就听到外边传来儿子的哭喊声。
“爹——爹,你快出来,娘不让我进屋,她嫌我烦,爹——”
乔玫听着外面拍门的动静,不禁感叹:“他们没吃饭吗?力气这么小。”
说完低头夹了一筷子的面条,真香呀。
乔曼温回头看一眼,窗户上被糊了报纸,外面的人看不到里边:“快吃吧,等会外面又要唱大戏了。”
乔玫回想了一下记忆里的李家人,哆嗦一下,赶紧吃面,谁让那老太太可是个强悍人,李家爷爷死的时候,嚎了整整七天不带停的。
第八天照常滚地上骂人,愣是把想欺负孤儿寡母的后婆婆吓得,带着十来个娘家人来,走的时候从上到下,连钱带口粮,都被扒拉走了。最后那十多口人是饿着肚子走的。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就听到外边传来老太太的哭骂声,只可惜这个点天早就黑透了,先前因为看热闹,别家人都耽误了吃饭时间,这会儿不是在扒饭就是骂骂咧咧点起油灯做饭。
乔玫叹口气,这要怪就怪老太太三天两头都要闹一场吧,人家都看习惯了,谁还愿意空着肚子出门看她撒泼。
乔曼温和乔玫的身子都亏损太多,哪怕只是一碗放了点猪油的青菜面,多吃了一点也觉得肠胃难受起来。
乔玫的嘴巴虽然还想吃,但在乔曼温的阻拦下也放下了筷子,两人一起坐在炕边消食。
七六年的农村夜晚很无聊,因为天黑的快,但村子没有通电,自然也听不了广播,看不了电视。
好在外边有两个好心人免费唱戏给她们听,乔玫神情愉快的听了一会,就又嫌弃了,骂来骂去也就那几个词,老太太也太没新意了。
“睡觉吧。”,乔曼温拍了拍乔玫的背:“别忘了咱俩都是病号呢,可不能熬夜。”
她站起身,准备把还剩了一些面条的汤碗端到箱笼上去放着,她们好铺床睡觉。
只是才站起来,乔曼温就诶呦一声:“什么东西掉我脚背上了。””
“不会是蛇吧!”,乔玫连忙去找火柴盒。
“大冬天哪来的蛇。”
乔曼温站了一会,感觉脚背上的东西没有动,也不像是活的,干脆弯下腰捡了起来。
乔玫正好划亮了一根火柴:“巧克力?”
火柴熄灭的很快,母女俩在黑夜里面面相觑。
“这么穷的人家哪来的巧克力?”,乔玫奇怪地嘀咕,又划了一根火柴,总算看清楚了。
她张了张嘴,乔曼温摸着手上的东西,干脆替她把疑惑说了出来:“这是俄罗斯进口的巧克力,你读高中的时候经常买。”
乔玫摸了摸脖子:“高考完我就再也没吃过了。”
高中的时候乔玫总是肚子饿,因此口袋里总会放上几块巧克力。熬到高考完,她看到巧克力就压力大的想吐。
可在七十年代的农村哪里会有人买巧克力,更不要说是进口的巧克力了。
巧合之处就在于,刚刚,她脑中的确因为现在物资匮乏的处境,怀念起了那个牌子的巧克力。
乔玫咽了咽口水,在亲妈的注视下双手合十,双眼紧闭,一脸虔诚:“我想吃草莓雪糕,我想吃草莓雪糕,我想吃草莓……”
“乔玫。”,乔曼温推了一把女儿,在她恍惚的神情中抓起炕上的圆形小纸盒:“你的雪糕。”
乔玫张大嘴,哈、哈、哈了半天,才哈出一句哈根达斯。
她赶紧伸手摸了摸,真的是冰的。
“妈,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啊?”,乔玫捂着胸口,对于自己变成零食许愿机的震惊甚至大过能听到别人的心声。
“我恨惊讶啊。”,乔曼温把手搭在乔玫肩膀上:“我看起来不惊讶吗?”
乔玫正想说你冷静的吓人了,可立刻又察觉到不对,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正在哆嗦。
乔曼温吐了一口浊气,一把抢过乔玫手里的雪糕,掀开盖子,撕开塑料膜,一气呵成。
乔玫缩在炕上,看着自己亲妈大口吃雪糕的样子,还是没忍住弱弱道:“妈,给我留一口……”
“谁要吃你雪糕。”,乔曼温把盒子扔还给她,没好气道:“你等个十分钟,我没被毒死你就可以吃了。”
“有毒你还吃。”,乔玫抱怨:“而且万一它是慢性毒呢?”
“我看你是一天不打上房揭瓦。”,乔曼温撸袖子了。
乔玫连忙告饶,趴到她耳边把自己能听见别人心里话的事情说了。
乔曼温再次抖着手抓住乔玫的肩膀:“闺女,你这算不算是超能力?”
“妈,这是重点吗!”,乔玫无奈:“重点不是那个,是现在凭空出现的巧克力,你说我会不会变成随地爆零食的零食机。”
乔曼温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