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景白迷糊着摆手,“不,不不不,不是我作的,师……师父教的。”
“原来慕兄也、也有师父,嘿嘿,我也有。我那个师父啊,是个国子祭酒,大官!可是,我实在太笨了,他教了我好多遍,我……就是学不会,气得师父啊,拂袖而去。父王没办法,只好给皇爷爷上书——小儿蠢笨如猪,难以教化,望恩准于家自学,恐污国监。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慕景白朝着李心梦竖了一个大大的拇指,“夏兄,真不愧为涼都第一‘惹不得’,厉害,厉害!”
李心梦又笑着将慕景白的大拇指挪到了夏子信的方向,“夏大哥在那边呢。”
夏子信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慕兄,你我当真是情投意合,不如,我们结为兄弟如何?”
“好,好,不为别的,就为今日一遇,也当结拜!”
慕景白为之大振,将手中酒杯一放,道:“正好慕景白上无兄长,下无贤弟,若能与夏兄义结金兰,死而无憾!”
说着,由于太过激动,身子一晃,差点没栽倒在饭桌上。
李心梦刚要去扶慕景白,谁知另一头夏子信已经“咕咚”一声滚到了桌子底下,嘴里还嚷嚷着“结拜,结拜”,看得她直是瞠目结舌。
慕景白见夏子信钻到了桌子底下,把头直接摇成了波浪鼓,“夏兄,你怎么不等我自己就先拜起来,这里不好,不好,后头就是城墙,咱俩——上南城!”
……
“高,真高。”
“嗯,不光高,还陡。”
城墙底下,两个一身酒气的少年相互搀扶着,歪歪倒倒、摇摇晃晃看着眼前高墙巍峨,面露呆滞之色。
“这,这要怎么上去啊,也没个梯子。”李心梦站在两人身后,光看着都替他们发愁。
夏子信笑得醉眼如勾,“嘿嘿嘿,不知道了吧,小爷有令牌,等小爷把它拿出来,咱们从大路上去,没、没人敢拦着本世子。”
说着,他摸着自己的腰带,好一顿翻找,疑惑道:“咦,我的令牌哪儿去了?”
慕景白见他如此,摆一摆手,把脑袋转来转去,埋头找了一圈,忽见不远处立着一根杆子,笑道:“不用找了,我,我有办法。”
说完,丢开夏子信踉踉跄跄扑过去,抱着那杆子就拔。
“慕大哥,你做什么?”李心梦见之小脸都白了,赶忙跑过去阻拦他。
慕景白正拔得起劲,笑道:“你不懂,待我找个杆子来,杵着它,‘啪’一撑就能上墙,不费……不费一点吹灰之力。”
李心梦急道:“可是,这是人家挂酒帘的旗杆,你拔了咱们是要赔钱的!”
“是、是吗?”
慕景白退了两步,仰头一瞧,果见这杆子上挂着《南城酒家》四个大字,方才松开手,向李心梦恭恭敬敬做了一个揖,道:“对不住,借、借贵家旗杆一用,回头,我给你十倍的钱。”
说完,他又抱住旗杆,两手如“拔萝卜”般一意要将这旗杆连根拔起。
“慕大哥,快住手,不能拔人家的东西,你喝醉了。”
李心梦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正想让夏子信过来帮忙。谁知一转头,好家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那边那位世子爷正兴致勃勃扒着城墙,打算就这样徒手攀上去。
“喂,夏大哥,你在做什么?太危险了……”
李心梦刚说到这里,突听身后传来——“猫哥,猫哥”的声音。
转身一瞧,惊见对面巷子里走出五六个牛高马大的人来,这些人一个个手拿棍棒,肩膀全部露在外面,身上都只穿着长裤和坎肩,那胳膊上的肌肉更是比拳头还大,看上去凶悍无比、杀气腾腾。
其中一个满脸横肉、嘴上长着一颗大黑痣的汉子,开口声如洪钟:“猫哥,是这里没错吧。”
“对,就是这里,王八蛋,他们肯定没跑远!”回答的,是个拖瘸着一条腿,叫两个人搀扶着,面目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汉子。不是别人,正是七腿猫。
李心梦顿时脸色大变,慌忙伏身去摇慕景白,“坏了,慕大哥,刚才那个人他他、他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