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来了?”慕景白正拔得起劲,趔趄着抬头,眼睛勉强睁了一条缝。
只见前方好多人在转圈,高高大大、东倒西歪,还有的站在别人肩上,好像在玩叠罗汉。不由笑道:“嘿,那是百戏人在耍杂伎呢。”
原来,他醉得太糊涂,把人看作了重影。
李心梦急道:“不是耍杂伎,是那个抢钱的,他向咱们报仇来了。慕大哥,你快醒醒啊,你太醉了。”
慕景白只觉朦朦胧胧,耳朵虽然听得见,身体却很笨拙,还没站起来就顺着旗杆滑到了地上。
“哎呀,慕大哥,你别坐下去呀。”
向来醉酒之人最怕滚到地上,一旦躺下去,满心就要睡觉,无论牛棚猪圈,打起呼噜来一准要睡到次日清晨。李心梦近来多见父亲醉倒路旁,醉不归家,实在不想慕景白也同他父亲一般,连忙上去搀扶。
慕景白倒是想要爬起来,无奈醉得实在太厉害,李心梦力气又小,挣扎了又挣扎,不是撞了头就是别了脚,跌跌撞撞根本找不着北。
也幸得他们个头小,旁边又有旗杆和柳树半遮着,才没叫几个大汉发现。
这时,又听对面道:“你们两个去这边,你们三个去那边,今天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两个小子给我挖出来。”
“是!”也不知七腿猫从哪里纠集了这几个兄弟来,个个热心热肠,三个往东,两个往西,沿街挨家挨户的找人。
李心梦顿觉不妙。
忽然,那边的夏子信没头没脑大笑道:“哈哈哈哈,几个瞎子,本大爷在这儿呢!你们往哪儿找?小贼,你的腿还没断呢,跑回来给你爷爷我当马骑?你来啊,来来来,爷爷等着你!”
他一边笑,一边冲七腿猫做鬼脸,动作形态十分嚣张,显然没把当前的危机看在眼里。
天哪,他笑得这么大声,便是个聋子也听见了,对方又怎么可能听不见?
果然,七腿猫一听这个声音,顿时又羞又怒,脸直接红到了脖子根。愤怒指着夏子信道:“是他,是他,就是对面那个臭小子!”
“抓住他!”
壮汉们一听找见了人,一齐“噼里啪啦”朝夏子信横冲而来。
李心梦哪里见过这种阵仗,瞬间吓得六神无主,腿脚不能动弹。
“来啊,你爷爷我一个打十个,有本事你们来呀!谁不敢来,谁是怂包、孬种,王八孙子。”
这个小世子果然是个“惹不得”,什么惹不得惹什么。且不说他们醉成这个样子,即便他们没醉,尽都神清气爽、眼清目明,用脚趾头想一想也知道,两个孩子要想打倒五个壮汉,简直就是痴人说梦。莫说一个打十个,怕是别人一个打他们“十个”罢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果然,对面一听这话,当即暴怒。
“这臭小子也他妈太猖狂了,看老子把他抓来,割了舌头给兄弟们下酒。”嘴上长着黑痣的汉子怒吼一声,一人当先,把棍子当暗器,“嗖”地打向夏子信。
夏子信却完全不觉大难临头,还醉头马脑在那里叫嚣挑衅,“来啊,爷爷怕你,你们这帮孙子,胆小鬼……”
话音未落,就见一根棍子已经飞到跟前,慌得他赶紧往下一蹲,便听“啪”一声,棍子直直砸在旁边墙上,自己是毫发无伤。
“哈哈哈哈,打不着,你打不着。”
他这里正自得意,心想这些人也就这点本事,枉自生得熊高马大。谁知眼前突然一黑,竟凭空多出了一个人来,还不待他有所反应,那人就将他衣襟揪住,铁钳般的手掌直接将他高高举起,叫他双脚离了地。
“臭小子,敢偷东西,快把我们猫爷的东西还回来!”竟是大痣汉。
“咳咳,你在说什么……”夏子信莫名其妙,只觉快要喘不上气来。
李心梦看见,眼前都要黑了,脑袋“嗡”地一下,差点没当场晕过去。回过神来,赶忙大喊慕景白,“哎呀,慕大哥,出人命了,夏大哥要死了!”
“什么?”
慕景白本还在迷醉,抬头一看,只见夏子信如同一只小鸡般被人举在半空中,两条小腿噗嗤乱蹬,一张小脸已经憋得通红。
顿时,酒醒一半!来不及多想,抬脚“啪”一声就将旗杆踹断,接着,鞋尖一挑,将丈余高的杆子送到自己手上。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他身影一闪,不过眨眼的功夫,连李心梦还没看清楚,他已挥杆纵步跳了出去。
“放开我兄弟!”慕景白大喝一声,举起长杆对着大痣汉通身上下就是一阵横劈竖扫,猛砍乱刺。
还别说,大痣汉不防被他这么一顿乱刺,真被唬了一下,情急之中顾头不顾腚,只好用力甩开夏子信。
“哎呦我的妈。”夏子信得救,痛呼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
慕景白又怕大痣汉返回,直到将他逼退了十数米,方才去扶夏子信。
“夏兄,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