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医,每日点卯之后,就来文绮殿候着。也亏了他,宝璋如今比刚出生时要好得多了。”
说到这里,母女两个人心中皆满是怒火,若不是因为早产,宝璋何至于此?
计琼英率先开口:“阿娘,我听说,那日为阿娘抬轿的宫人,都无故死在大牢之中?”
淑贵妃淡淡地嗯了一声,此事是谁做下的,她心中早有推断,为了不使计琼英为此事耗费过多心神,淑贵妃果断开口:“此事你无需过多关注,不过是几个宫人,做事不利,死了就死了吧。”
“可是!”
要出口的话在看到淑贵妃不赞同的表情时被计琼英咽了回去,她深深呼吸几次,手指紧紧抓着扶手,冷冷道:“她倒是好手段,如今死无对证,又有谁能奈她何?”
心疼地掰开计琼英的手指,看着掌心被勒出的红印,淑贵妃心疼不已:“你自小要强,天大的气你也不会撒在别人身上,就可劲折磨自己,以后可不许这样了。”
沉默了好一会,计琼英低低问道:“阿娘,阿耶是否有...”
计琼英的话还没问出口,淑贵妃就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她的嘴,轻斥道:“我是把你宠坏了,什么话都敢问!”
“但若不如此,阿娘与宝璋受过的罪何时才有还回去的时候?”计琼英的话令淑贵妃放开了手,而后她又继续认真道:“就算阿娘没有这个心思,皇后会相信吗?就算皇后信了,大将军会信吗?阿娘,从阿娘生下宝璋的那一刻起,我们和宝璋就已经是皇后的眼中钉肉中刺了。如若不尽早应对,只怕我们的以后不会好到哪里去。从前皇后与阿娘相安无事,是因为没有宝璋,如今有了宝璋,哪怕是极小的可能,皇后也不会任由其发展的。”
计琼英说的这些,淑贵妃哪里会不知道?
长叹一声,看着与自己长相相似的计琼英,淑贵妃眼中一片平静,“永乐,你以为你阿耶为什么这些年夜夜宿在阿娘这里,不曾去过别处一次?”
“自然是阿耶与阿娘恩爱情深。”计琼英不假思索地回答。
谁知淑贵妃竟然轻轻摇头,“错了,最是无情帝王家。”
计琼英错愕地看着淑贵妃,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说。
“圣人是个心思深重的人,我没入宫前,就听说过圣人与皇后伉俪情深,是以我当时害怕及了,一度不愿意入宫,但是你外祖母告诉我,圣人看过我的画像,十分喜爱。
身为臣子,如何违抗君王?
入宫后,我小心翼翼,不敢出挑拔尖。但是自我入宫后,圣人夜夜宿在我宫里,我既高兴,又害怕,我害怕皇后会因此不快,也害怕圣人对我的宠爱是假的。
很快我就怀孕了,生下了你们。
圣人当时的反应很奇怪,他像是高兴可笑意又不达眼底,直到我有一次晚上醒来,看到他对着你们自言自语说要是有个皇子就好了。
当时我并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后来我才知道,圣人并不想让宁王继位,所以当时我一怀孕就被封为贵妃,就是圣人想要我生下皇子。
在我生下你们后,皇后也怀孕了,我以为是圣人要与皇后重修于好,但是皇后流产了,我生怕皇后会将此事算在我的头上,但不知为何,皇后一直没有因为此事发作过。
往后圣人也日日宿在文绮殿,但我一直没有怀孕,直到去年,我怀上了宝璋。”
一番话说完,淑贵妃已是精疲力尽,靠坐在榻上,抿了一口茶水,淑贵妃继续说道:“这些话原本不该和你说,但你如今大了,又是个有主见的,与你说明白些,日后你也好心中有数。”
接收的信息太多,计琼英还在震惊中,她从不知道在阿耶面前小意温柔的阿娘,心中竟然是如此想的。
“可是...”计琼英挣扎着开口:“阿娘生产之日,阿耶的急切不是装出来的,阿耶也曾对我说,女人产子凶险万分,阿耶本想让阿娘生下这个孩子...”
她抬头,看向淑贵妃:“阿娘,阿耶心中是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