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上次下雨已有月余了,如今到哪里都闷热得很,文绮殿外,满墙的月季自墙内蔓延而出,花朵簇簇,围在墙头,分外好看。
“大王都满月了,哭声还跟小猫似的细弱,我看那还是因为早产,大王才不如一般婴儿能吃能睡。”
“谁说不是呢,前日我去殿中送衣物,云丹姑姑正在训斥大王的宫女,好像是因为她们动作太大了,吓到了大王,大王哭闹了好久,还是娘娘去哄了才停下的。”
“诶,你们说,大王会不会...”
“大胆!”
计琼英和香露从拐角处出来,她们原本是想听这些宫女会说些什么,谁知竟越说越不像话,香露才高声制止。
“香露姑姑...”宫女们齐齐站起来,瑟缩立成一排。
“见到公主还不跪下?”香露看了一眼计琼英,有些拿不准她是什么意思,只得继续呵斥:“谁给你们的胆子,敢这样议论主子?”
“公主饶命啊!我们再也不敢了!”
淡淡地扫了一眼跪在地上发抖的宫女,计琼英开口说道:“不司其责,反倒在这里胡乱议论。”
“公主!公主饶命啊!我们再也不敢了,求公主开恩啊!”
不去理会抖成筛子一样的宫女,计琼英边往前走边对着香露吩咐:“每人各罚十下手板,以示惩戒。”
被计华英在脑中灌输了一大堆什么接触宝璋前一定要洗干净双手之类的话,计琼英细细地洗干净双手之后,才往淑贵妃和计宝璋在的内殿走去。
才刚进殿,淑贵妃就竖起手指示意计琼英小声些,计宝璋好不容易才睡下,若再被计琼英惊醒,只怕要好一顿哄。
计宝璋也快满月了,整张脸也不像刚生下来那样皱巴巴的,粉嫩嫩的,看着和淑贵妃十分相像。但也不知是不是像那些宫女说的那样,计宝璋是因为早产才先天不足,比起寻常人家的一个月大的婴儿,计宝璋瘦弱得多,手脚也细弱得很。
计琼英先扶着淑贵妃坐下,又轻捏着淑贵妃的手臂,方才她进来时,淑贵妃便是一直在用这只手臂轻拍着计宝璋,这会儿怕是酸痛不已了。
果然,淑贵妃眉眼舒展,看着松快了许多。
“宴平呢?怎么没和你一道过来?”
她们这会儿坐得离计宝璋有些距离,说话小声些,也不会惊到计宝璋。
“她还在折腾要送给阿耶的贺礼,神秘得很,连我也不能看。”
淑贵妃好笑着摇头,拉过计琼英的手,让计琼英坐在她身边,“宴平自小就有许多奇思妙想,随她去折腾。不过下月就到你阿耶的寿辰了,你给你阿耶准备了什么贺礼?”
计琼英微微一笑:“孩儿自年前就在绣的《海晏河清图》如今已经完成了,下月送给阿耶做贺礼,再合适不过了。”
听到这个回答,淑贵妃不住称赞:“你有心了,你阿耶会高兴的。”
母女两个又说了些体己的话,期间无数次计琼英想要问淑贵妃的话,都在看到淑贵妃高兴的脸时忍了回去,但母女连心,淑贵妃又何尝看不出来计琼英有话要问,她屏退众人,对着计琼英温声说道:“永乐有话要对阿娘说?”
见到计琼英点头,她抚上计琼英的脸,眼神温柔到了极致,“阿娘的永乐长大了,知道为阿娘考虑,但是阿娘并非无能之人,些许小事,永乐不用担心阿娘。”
“阿娘当然不是无能之人!”计琼英有些急切。
淑贵妃好笑着安慰她,眼神仍旧是温柔地望着计琼英:“好啦,永乐有什么事,说给阿娘听吧。”
闭眼定了定神后,计琼英开口说道:“宝璋的满月之日快到了,但我看宫中并未要操办满月礼的意思,阿娘是不打算为宝璋办满月礼吗?”
知道计琼英想问的是这个后,淑贵妃脸上的笑意淡了淡,换上了些许忧愁:“宝璋的身子,还是太弱了些。若要办满月礼,势必要请人来观礼,只怕人多了,对宝璋的身子无益。”
“但...”
抬手打断了计琼英的话,淑贵妃继续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宫内宫外,无数双眼睛都盯着宝璋,怕他受尽宠爱,又怕他不受重视。哼,这些人心里想的什么,我明白得很!”
她话一转,语气稍缓:“不过我和你阿耶商议过了,满月礼就不大肆操办了,只待宝璋满月之日,在文绮殿中热闹一番也就是了。”
“如此也好。”计琼英点头,忽然她的眼中也浮起忧愁:“阿娘...宝璋的身子...”
“哎...”
淑贵妃叹气,拿着手帕擦去计琼英额间渗出的汗水,起身去看了眼计宝璋后,示意计琼英跟着她到外间,外间放着一口装满了冰块的大缸,要凉快许多。
“如今已经快到盛夏了,但只要宝璋在,屋内别说是放冰块了,就连窗户也不能大开,只开个小缝透气,生怕宝璋受凉了。但即使是这样,宝璋也常常不好,太医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