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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汤饼(1 / 3)

就在这时,又有尚食局的宫人前来凤仪宫送点的膳食,放在一个两层方形的黄花梨食盒中。冬月知道叶昭南断不会回屋,便召来夏枝、春云、秋星,搬来一把折背椅,放了坐垫,和一张方几,食盒安置,又将炭盆摆在旁边点了。

忙完一通,叶昭南坐下,脚搁在燃起的炭盆沿上,远远望见有宫人在花圃忙碌着,可并不是平常的松土整地。

冬月把食盒打开,这第一层是一盘佐菜,鲜香萦绕,第二层则是一碗汤饼,热气扑面。叶昭南只等冷却会儿,执起碗与白玉洒金小勺,在那汤饼中缓缓搅了搅,先喝了口汤,发觉是简单的鲜美的稚鸡高汤,而那面饼用模具压过,成了一朵朵小巧玲珑的五瓣梅,煞是可爱,动作间更是有一丝极淡却不容忽视的幽香,估摸着真用梅花入了馔。

佐菜是用虾油和酱酒腌制的醉香蕈,蕈类本就天生带一种独特的鲜味,香气浓郁,做好了甚至能食之忘肉。她没用午膳,这时醒来,肚里已空,若是没听冬月对她说晚膳会赐下,也就感觉不够,但既然听说了,便安心先将这碗汤饼呼噜噜吃完,浑身上下皆生暖意。

而那花圃上竟搭出了个竹架子,连接处用细绳捆绑住了,有宫人正在往上方铺一张宽阔的油纸。叶昭南眼前一亮,来不及喝漱口茶,只擦了嘴,就迫不及待地想前去瞅瞅。冬月无奈地摇摇头,收拾餐具桌椅,托人送还食盒。

花圃旁的宫人们见皇后来到此处,均放下手里活计先行礼。叶昭南挥了挥手令他们继续,抬眼看这竹身纸衣,倒像个房间似的。司苑走时,除了要做活的宫人,还留有一名掌苑主持,早瞧着皇后疑惑,在身侧解释道:

“皇后娘娘,此乃纸室,专用于升温的,这样可让鲜花提前盛开。”

叶昭南不蠢,算含着金勺出生的,更是「走南闯北」,也在某些金枝贵妇那听说过催花的法子,只是从未真实见过,觉得新奇而已,便问道:

“然后呢?”

掌苑解释道:“随后在地里开上几道小沟,只在那些沟内注入热水,施肥,这纸室隔绝了外面的冷气,里面便能蒸热,有了适宜的温度,也就能使花开了。”

叶昭南越听越感到有趣,又问:“我能进去瞧瞧么?”

“这……”掌苑怔了怔,没想着贵人能提出来这种反问,犹豫片刻,才答,“皇后娘娘既然想进去查看,自然可以,但等纸室建造完成后,种下花种,就要施肥了,室内腌臜,恐会污了皇后娘娘您。”

叶昭南不以为然地摆摆手笑道:“无妨,我去换套衣服就行了,刚刚又吃了膳,正好活动活动消消食。”

掌苑还未回复什么,叶昭南就速度极快地回寝殿,换了一身短袄裈裤出来,腰间还系着一条青丝双穗绦,顺便把那风帽给摘了。

作成了男儿打扮,倒让掌苑心里惊了一惊,下意识用一种困惑的目光望向了远处的管事姑姑。而瑞竹却心情复杂地移开了眼神,只当没见着,否则只有自己糟心。

恰巧那纸室也搭好了,这凤仪宫的花圃砌在正殿两侧,又包含着两座偏殿,要使全方位都能赏到花丛,可想而知是有多么宽大,此刻架起屋来,还真像是造了两大条长房。掌苑亲自掀开纸角,叶昭南走进去,视野雾蒙蒙的,脚下一大片翻动过的土壤。

让皇后亲临,已是宽松了规矩,开沟这一项说什么也不能再让她动手了。掌苑把宫人内侍分为了两批,一批在这纸室内又继续搭架子,另一批则是在土里挖起了沟。做完这一切,再有一批宫人进室内,手捧着青釉铜口花盆来,先给皇后过目了。

掌苑马上笑道:“皇后娘娘选的花种已经种下了,等室内花开,再移栽到花圃就成了。”

等这轮完成,估摸着天气就会转暖,便不必再如此大费周章。叶昭南点点头,见宫人们将花盆逐一放在那竹架上,随后在挖开的沟渠内倒入了热水,室内很快弥漫出一层薄雾,夹杂一抹泥土味。

继而就要施肥了,那混合过的肥料的气息稍许刺鼻,掌苑就请叶昭南离开纸室,留了一条缝隙供她看。

只见施肥后,宫人又用扇子扇动着沟壑,室内更是快连人影也瞧不清了,最后宫人纷纷出来,把留的口子暂且封得严严实实,才算完了。这一整套下来,叶昭南倒是明白了点,最主要是为了升温,而那些土沟里的热水的水汽中既有水分,也有养料,如此齐全,假以时日定能开花。

掌苑领人拜别皇后,离开了凤仪宫。叶昭南看着那纸室,也不知何时能见到百花齐放,但总有种像在拆开不知名礼品时的隐约的期待感。

回到寝殿门口,那椅几尚未收走,她就继续坐下,脚抵着那炭盆边,怀里捂着个圆溜溜的铜手炉。冬月夏枝在那方几上放了些小食,只是担心积食误了晚膳,所以不是什么能填补的,仅是些水晶皂米、琥珀核桃、蜜金桔、蜜枣儿之类的蜜饯。

春云秋星又煎了一钟浓茶来,叶昭南喝了一半,将两颗蜜金桔投进去泡着。瑞竹见她似有无聊状,便提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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