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周眼角抽了抽,猛的抬头与她对上,看着她眸中的调笑之色,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她看穿了,他抿了抿嘴,自不会轻易露怯,顺势应道:“这是自然,待成了亲,官府登记上册,妻主想要几个,齐周便给妻主生几个。”
男子一派顺承的模样,言语间却在提醒她,他们如今女未婚,男未嫁,不能乱来。
这人总是不动声色的与她耍小心眼,宁余嗤笑一声,目光灼灼的看向他,“那怎么办,不如今儿便去官府把你登记成我家人,让你名正言顺的进门?”
“......成亲之事岂可如此草率?”齐周哑然。
“那你说要怎么办?”看着男人久久不开口,宁余眼睛一眯,开口质问道:“莫非你并非诚心献身于我?”
既是以身相许,她能容他一些别样的小心思,甚至在成亲前尊重他的选择,但是男欢女爱理之自然,她留下他自然不止是因为善心大发。
“即使摒弃三书六礼,家中至少该有个成亲的样子吧?”宁余没什么银钱,先前也说明了没什么聘礼给他,所以他看向这山间茅屋,指了指窗户门户,亲迎总是要的。
“好说。“宁余挑了挑眉,朝着一旁挂着的弓箭走去,拿了弓箭回头,昂首含笑看向男子道:”今儿我就进山,等我猎来猎物换了钱,就回来娶你。”
说罢,视线落在他未曾遮掩凸起的喉结处,指了指院中储水的大缸,“你还是莫要出门了,皂角在窗台上,那边是水,把你自己的衣服洗了,今儿就能干。”
“好,妻主可有脏衣服需要一同洗的?”被她发现自己未穿里衣,齐周脸色不自然了一瞬,却也感动于宁余的细心,他淡笑一声,乖顺道。
人都说,所谓成家立业,总要先成家才能立业,到了年纪就该娶个夫郎洗衣做饭,操持家里,出去才能没有后顾之忧,她以前从来不当回事,但是现在看着小夫郎乖乖应下,还要替她洗衣,她的心中顿时一动。
“如今还未成亲,不好劳累你,你照顾好自己便好。”
宁余思忖了一下,还是拒绝了他的好意,人都说成亲前男子若是上赶着伺候女人,那是跌份,也让人看不起,齐周是个俊秀好看且有本事的男人,她不愿意看低了他。
齐周本就是随口一问,并非真的想做,看着她拿好装备朝着外面走去,他目光渐渐归于平淡。
锦衣华服破了好大的一个口子,上面脏污血迹已经干在了上面,他颇为嫌弃的两指捏起看了又看,最后还是认命的把它放在了木盆里。
金贵的小少爷十几年来十指不沾阳春水,像洗衣做饭这种粗活别说做了,他见都没见过,只能凭借本能把衣服放到盆里,又取了皂角直接一整块丢进去,想了想又费了好大劲去缸里盛水,谁知一个不慎,缸旁垒着的木头便掉了下来,直直的砸到了他的脚上。
“嘶——”
他本能的后退,结果被放在身后的木盆绊住,一下子水花四溅,泥土飞扬。
若是有人过来,便能看到一个破败的农家小院里,俊美无筹的小夫郎只着外衣茫然的坐在地上,身上脸上都有溅起的泥点,而他的面孔却略带气恼。
他一个自幼习武,天资卓越的男儿,竟然做不来洗衣这等小事,还被个木盆给欺负了。
脚上传来的疼痛让他皱起眉头,看着地上一片狼藉,他的心里有些不安。
宁余本就是勉强留下他,现如今他最要紧的就是想办法讨好她以隐藏身份,现在京中不知是何情形,他要在进京之前与自己人取得联系。
若是被她发现他把家里弄成这样,而他更是连这为人夫郎最基本的活计都做不好,难免会后悔。
他抿了抿嘴,强撑着身子起来,顾不得疼痛连忙开始处理这一地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