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查出来了。这兵部陈员外家有河东狮,在外头还有个相好的孙娘子。陈员外入大牢前一直同孙娘子一处,就是从她身上沾的香味。属下把孙娘子传来盘问过了,她交代是从红颜巷一间叫做制香阁的店铺买来的,说是店铺新款。爷,属下方才路过那制香阁的时候发现现在还有人在亮灯行事,确实可疑。要不要……”墨柏便上前奉上闻讯记录,便说道。
上头沈淮之自接过便一言未发,待听到墨柏后三句眼眸微眯,遽然起身跃步向外走去。
墨柏见状急追道:“果然有疑,王爷,属下陪您一同前去。”
月光摇曳,夜色暗涌时,制香阁正燃灯亮屋。
沈淮之双足轻落于屋瓦,悄然无声。他扫视眼下,亥时的红颜巷仿佛进入了梦境,寂静无息。
他随手翻开一块屋瓦朝亮灯处望去,一楼大堂的左侧方摆着一个细白长瓷瓶,淡黄轻衫的少女正端坐在前使劲用捣棒捣碎花片,一番劳作下来她低头轻嗅气息,似是满意成果。她微微点头便开始划分香材形态,一股若即若离的兰花香袅袅升起,飘入沈淮之鼻中。
随后而至的墨柏瞳孔骤然一震,他居然看到了自家王爷清冷的脸庞上闪过一丝笑意,嘴角上扬的那几息将往日的疏离吹得一干二净。墨柏摇了摇头揉了揉眼睛,再度朝主子望去,却发现沈淮之正眉眼深沉地望向他。一定是我看错了,王爷什么时候温柔过?墨柏心想。
“文府那边确定没人上门吗?”沈淮之盖好屋瓦,眸光加深低声问道。
“爷,真的没有,属下岂敢隐瞒。”墨柏老实巴交回道,主子鲜少一件事过问二遍,如今是第二遍了。
叶清禾这几日兴致极高,覃娘子将清禾所制作新香大力推广,邀她入伙制香阁。覃娘子说明日会招了新的长工来店铺做事,她只用负责把自己那一款新研制的香包配好,卖出去的香物与覃娘子六四分即可。清禾并不打算长留上京,可覃娘子劝说人生无再少,上京城这么繁华,怎么能错过机会呢?更何况清禾这手艺藏着可惜了。靠自己技艺赚钱本身就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
覃娘子一番话说得清禾心思微动,从前在山上只爹爹阿娘夸她的香好,这几天许多小娘子讨着要她的香包,她一下子收获了众多善意的褒奖。爹爹阿娘总说人要有自己的一技之长,莫非这就是她的机遇?反正没事做,她便试试走一走这一条自己的制香路吧。
预订香包的人对于清禾这个新手来说有点多了,以前是自己随心所欲想做就做,不做便在山间游荡,还未曾有过熬夜制香。揉了揉久坐的细腰,她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便准备回客栈休息。
虽然劳累,可她觉得今晚的月亮真是可人,似是专门为她照亮前行的道路。凉风袭过,她高兴得不禁左脚轻弹,右脚蹦跳地前行起来。
墨柏沉默地跟着沈淮之一路隐秘看着叶清禾进了客栈,叶清禾浑然不知地关上房门,屋瓦上的两人方飘然离去。
“派人护着她。”两人行至宣王府,沈淮之说完便径直回房,留下内心多处疑惑的墨柏在风中思索。
他刚刚没听错吧,王爷用的是“护” 字,不得了,王爷这回都亲自到制香阁巡查,亲自盯着那个小娘子回住处。上次这么亲身涉案还是在沧州,看来制香阁比上次还重要,他决定明天开始亲自盯紧制香阁,和今晚的小娘子。墨柏内心坚定地给自己做好了工作任务后第二天自清禾起床便开始盯梢。
清禾开始喜欢上这个才来一月的上京了,准确来说是上京的制香阁。她喜欢看到娇艳娘子们寻她讨要新香地开心,喜欢覃娘子对她制香的直率坦荡地信任,喜欢见到自己做好的香包被人一拥而至地买空。
日暮西沉,口干舌燥地送走最后一批顾客们之后,清禾不禁身子一软,斜卧在柜台休息。
覃娘子宠溺地朝她一笑,将这几日的账本递上去:“累坏了,这是你卖的香钱,歇会儿看看吧。”
“覃娘子,不是我说,咱们店自从清禾姑娘来了之后就一直不愁生意,累虽然累点,但是兜里的钱也多了呀!”“清禾穿什么都好看,戴什么都香,站那里大家就想买她的东西,觉得自己买了就能跟清禾一样。”店里的二位帮工便收拾东西便接过话来夸清禾。
“两位姐姐言之有理,清禾也觉得自己好看得跟天仙似的,哈哈哈哈。”清禾一番自恋话语让店里众人又是开怀大笑,接过账单她开始细看。
这几日的香包虽然卖多但是明显较第一日少了,上京的小娘子们喜欢图新鲜劲,那新鲜劲过了呢?制香阁能在红颜巷屹立不倒,靠的是覃娘子一手纯粹的制香技艺所积攒下来的人缘,看来她还要在制香上多花点心思。
观察了几日,见大家依旧笑呵呵地待客卖香,清禾实在忍不住寻了个机会同覃娘子坦白:“覃娘子,这几日我做的香包明显买的人少了,您就不急吗?”
“小清禾,干我们这一行的,要坐得住。我是看好你的香艺,不是看好你卖香的本领呀!”一番安慰下来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