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外地来的吧,这上京城人人皆知文家书香门第,当家家主文太师尽心辅佐皇上至今已三十余年。文太师嫡女也就是如今的皇后娘娘,十八岁入主中宫,先后为我晋王朝诞下如今的太子殿下与宣王殿下,可谓福禄双全。文太师长子前几年刚升工部尚书,姑娘所问的文沅文大公子正是文太师嫡长孙,去年的状元郎,后生可畏呀!”说书先生娓娓道来,叶清禾听得是无比认真。
顺着路人的热心指路,叶清禾来到了文府门前,清贵逼人的府邸,一眼望不穿的古树葱郁得从里头伸出了些许枝丫,夏风吹过,树影攒动,沙沙作响似是向清禾招手。一路北上来到上京已是一月之后,不知故人可好?
叶清禾只在文府站立片刻便接着往热闹的西市走去。先去逛逛上京街市,她心想,今天非休沐日,不如自己先逛逛玩玩,改日再登门拜访吧。
市井街巷,熙熙攘攘。各类商铺鳞次栉比,车马骈阗。随意地走在大街小巷都能感受到上京的繁华,商家的热情,沧州和上京果然没的比。
“听说红颜巷的店家又出了新的团扇,咱们要不去瞧瞧?”“好呀,正好我还想买把荷花伞换着遮阳,红颜巷有家纸伞铺款式更多。”
听着前面二位小娘子咬耳根,耐不住火辣炙日的清禾决意随人流先去红颜巷逛逛。
红颜巷,顾名思义,专为爱美的娘子们而设。各色衣衫、胭脂水粉、发簪首饰、美容养颜坊,应有尽有。来到红颜巷巷头,各种馨香扑鼻而来,少女们嬉笑结伴而行,少妇抱着儿童快步擦肩而过,老婆婆们拿着新买的衣衫比色。清禾沿着青石板路一眼望去,似乎望不到边啊。
朝罢香烟携满袖,花气浑如百和香,不知不觉清禾已逛至香包铺。
清禾踏步而入,这店铺瞧着不大,店名也直观,就叫制香阁。她方才入门之时还看到这店正在招人,说是店铺帮工家中有事请假十日,急召短工。
“这鹅梨香凉甜美妙,真好闻!”“你再闻闻这梅子香,气味幽冷,我方才闭眼细闻,竟仿佛闻得万朵梅花开。”“我倒喜欢这莲蕊衣香,去年夏天就是买了它,炎炎长夏过得清韵舒爽。”挑选中的少女们欣喜自得,叶清禾也凑上细闻,门右端的店主见状也高声回应着:“姑娘们好眼光,那雪中春信是店铺今年刚出的新款,若是喜欢就一齐带上吧!”
“覃娘子制香独有一套,我呀,来了红颜巷就喜欢来您这买呢!”“是啊,雪中春信,这香的名字也取得极衬,覃娘子真是蕙质兰心。”从楼上漫步下来的二位大娘子随时附和道。
“劳大娘子们高看,奴家就这点小本事,亏得主顾们赏脸光顾呢!”那覃娘子听了也不自大,很是利索,一面拨弄算盘,一面与顾客们亲近。
清禾看得直佩服,这覃娘子真是了得。店内香囊区分有度,按需要特意分了楼上楼下,楼上专供室内用香,帐中香、枕香可上手细摸,楼上帮工轻声细语,见娇客有什么不懂便上前答疑解惑,倍感亲切。楼下多供给随身可携带的香膏香包香囊,款式多样,大多受年轻少女们的青睐。
清禾心中盘算要不要学着这上京小娘子般曼步下楼,却见覃娘子霍然大喊。清禾抬眼一看覃娘子变了笑脸,正拦住欲出门的一位瘦削小娘子:“小娘子,走这么快,赶着去做甚?”
众人眼神都是疑问,目光投向眼神四处闪躲,正在支吾的那位小娘子:“我……来……看看……香……香包!”
覃娘子闻言不禁反问:“小娘子大方答我的问题便是,若是看我店里的香包,奴家自是笑脸相迎。可若是看上客人的东西,那就别怪奴家不客气,关门送你去官府了!”
大家这才反应过来这小娘子估摸着是扒手,忙去翻看自己的钱财,店铺一下子热腾起来。
“呀,我的腰包不见了。”“我的香包也不见了。”“我刚买的金簪子怎么不见了?”“定是她偷的,覃娘子,送她去官府。”“对,送她去官府!”众人怒意冲冲,不知是谁又大声喊道:“直接送去刑部!”
一听“刑部”二字,那嘴硬的小娘子却是下意识地软了软脚,她低头自认倒霉的从怀里掏出一堆物件,恭敬放于柜面高桌上,低声下气地同覃娘子告饶着:“我也是被迫干这一行,家中还有老母小弟等着我喂养,我实属无奈啊!求娘子饶了我这回吧,我再也不敢了!”
覃娘子并不搭理她,只抓牢她的双手,大呼道:“劳诸位仔细瞧瞧,丢的一应物什是否都在。”
“呀,谢家妹妹,这不是你的金钗吗?”“我的香包!”“我的…”众人蜂拥而上,取走自己丢失的钱物。
清禾美目微眯,霎时间挪动身形,双手摊开堵在门口,朝着欲于混乱挣脱双手地小娘子浅笑道:“小娘子耐心点嘛!”
覃娘子被人群挤退了二步,手中略松,正愁这滑不溜秋的奸人趁乱溜走,见去清禾前来帮忙不免松气:“多谢这位小娘子了。”
待众人一一确认丢失的物品完毕,覃娘子看了看还有些无人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