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沈淮之二臂中箭处似乎微微鼓起,想是御医又细心包扎一番,不禁回道:“属下有罪,还以为主子您的伤早已大好。”
沈淮之轻抚右臂,淡然道:“苍梧山那位神医妙手回春,自是治好了我这双臂,但要让大哥心无旁骛地处理沧州之事,我这伤就得养下去。我一日未好,二哥便一日不得出府。”
墨松顿时大呼:“王爷英明!”裕王惹了那么多祸,主子还是看在兄弟情谊面子上放他一马了。
“想来二哥待在府上也是无聊,墨柏那边一有消息,你就去裕王府转转,三天一期。本王喜欢打完狗再看主人。”闻言墨松低头哂笑,囚笼之困,还要眼睁睁看着翅膀慢慢被折断,刚刚谁说王爷软心了?!
这厢二人正在细聊,却见御医马不停蹄回宫中复命。
“王爷双臂虽已敷药治愈过,但料想乡间村医并不通后续治理,王爷也是一路回京奔波,伤口已然复发。下官听闻王爷自述双腿隐痛,细问方知当初中箭的箭头有毒。下官再三把脉又发现王爷体内气息紊乱,想是那乡医只是碰巧解毒,却不知毒性致命隐秘,余性会蔓延至全身。亏得王爷自小习武,虽未曾疗养,但好歹保住一条命。下官已对症下药,命王爷府仆日夜煎药,好生修养半年,祛除余毒,概无大碍。”下首御医颤颤巍巍道完,昭明帝一言不发地听完,顷刻方着人去中宫汇报。
转眼五月已过,这天正是日中时分,烈日炎炎,阳光毫不客气地撒播热情,上京有些商铺早已将散热的纸扇编织成多种模样,置一方物柜摆满纸扇,立于店铺门前亮眼处。一些商铺见揽客有效,也学着放上一些荷花、牡丹、文人字墨画团扇置于物柜,更有甚者在团扇把柄处用彩绳挂上可爱的动物小样,走过路过的小娘子都惊奇不已,驻足把玩。
酒肆茶馆人声嘈杂,聚英楼此时喧闹非凡,众人桌上皆有店家送的一碗绿豆汤,八卦是少不了的。
说书先生正口干舌燥地讲着惩恶扬善的故事:“……自打太子入住东宫后,那公文奏章是应接不暇……这日刑部尚书上书怒斥沧州州官私扣钱粮,用于打通官场来往……刑部查出来的便有四部员外郎中受贿……东街一下子就热闹起来了……又顺藤摸瓜把这些吃老百姓肉,啃老百姓血的贪官污吏揪出来了……那沧州姓赵的被诛三族,上京与他一同干恶事的都让刑部挖了出来…斩的斩,贬的贬,流放的流放……就连裕王都被皇上斥责识人不清,被人当了幌子。连亲生的皇子都被打了板子,丢了脸面,降了俸禄……咱们皇上真是大公无私,明君呐……六部一下子多了许多空缺,今年上京赶考的士子们可得擦亮眼睛,挺直腰板当官咯!”
一场沧州贪官案讲完众人皆拍手称快,各自散去。说书先生正欲喝茶吃菜,不妨一双炯炯有神的美目盯上了自己,一身绿色锻裙的少女拦住了他的去路,不知是绿衣衬人衬得肌光胜雪,还是人衬衣托得晶莹澄澈,清音娇柔的声音让说书先生无从生气。
“先生懂得真多,再与我讲讲这上京文府文沅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