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啊!”崔文犀怒极,走到树下就推了这老翁一下,“怪老头,你谁啊,为什么喝我的酒!”
卢隐转醒,刚睁眼就看到了一个姑娘,“啊,你是谁?哎呀,天色已晚,我怎么就醉倒了呢。这是你的酒?不好意思啊,”卢隐支着身子站起,白色的袍衫多了许多花瓣,他将其尽数拂去,“太香了,实在太香了!”
崔文犀感觉自己像在看一个疯子,不过这怪老头身上的香还挺好闻的,杜若香兰,穿的衣服还挺整洁,有种南朝隐士的风范,不像是酒鬼。“算了,你都喝完了我还能说什么。对了,你是谁啊?我怎么没见过你,你是我父亲的朋友?”
父亲?崔玄览?卢隐前天被萧恪掳来此,待了几天,整天在后院里不见人,还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你父亲,可是姓崔?”崔文犀点头,“是啊,刑部崔尚书。”
“你姑姑是不是前朝皇后?”
崔文犀又点头,“不过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那时候,我还没出生呢。我那个姑姑最后出家为尼了,就在法华寺呢。说起来过些日子浴佛节,我还得去见见她。你提我姑姑作甚?难不成你认识她?”面前这个姑娘心思单纯,也不坏,卢隐便不想如实交代自己的身份,想必犯上作乱的事儿萧恪也没告诉她,于是便装出一副长者作风,“啊,听说过,崔皇后嘛,谁不知道呢。”
“你是谁啊,你还没答我。”崔文犀叉腰,“哦,你该不会是个贼吧?我去喊我阿爷阿娘,就说后院里有贼,贼还偷喝了我的酒。”卢隐一着急,拉着她的衣襟,“诶诶,别啊,我是你大哥的客人,先在这儿住几天,等你大哥回来的。”
“那更应该告诉我阿爷阿娘了。”崔文犀一脸天真,“哪有让贵客一个人待在后院里的道理。”
卢隐惴惴不安,真的要见崔玄览?萧恪和崔玄览认识吗,如果认识还能进出自如,那岂不是崔玄览也在包庇这个前朝孑遗?崔神秀造反是为了梁王和功劳,为此联合了萧恪,崔玄览当爷的,不可能心里一点数也没有,难道说,崔玄览也默许了这件事?
崔玄览一直心心念念着复国,为什么齐朝覆灭的时候不起事呢?还是说,他们想让崔氏回到当年的地位,让崔家再出一个皇后?那这样说起来的话,崔玄览应该不会点破自己的身份才是……应该说,崔玄览也乐意自己加入进来。
有意思,卢隐心里偷笑,他要是真出去了,整个崔府可就是每个人都心怀鬼胎——除了面前这位崔姑娘。想罢,崔文犀瞪着卢隐,“这位老翁,你为什么扯我衣服,你是怕见我爷娘吗?还是说,你……”
卢隐额头冒汗,难道这崔姑娘知道些什么?
“你真的要偷我的酒!”
一颗悬着的心落下,卢隐终于放心去见崔玄览了。有这么一个不谙世事的崔姑娘在,大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是别捅破窗户纸的好,“好了好了,不骗你,我是你大哥的客人,你不是要带我去见你爷娘吗?走吧。”卢隐大步流星,从小径直接走到院门口,扭过头看停在原地的崔文犀,“愣着干嘛,走啊。”
梁王收拾完了箱笼,迎面看见了萧恪和冯碧梧。三人眼神交汇,但碍于崔夫人故,不敢表现得太明显。崔玄览见萧恪和梁王同时来了,笑着向前迎接,“殿下和客先生怎么一起来了?”
崔夫人明显不悦,看见萧恪,就变了脸色。这样的江湖人就是祸害,崔夫人不喜欢儿子跟这些江湖人来往,逞凶斗狠,使气任侠,一点端庄的架子都没有,就像街头的流氓痞子。“崔公。”萧恪叉手行礼,瞟了崔夫人一眼并不在意。崔夫人问道:“客先生真巧啊,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崔玄览咳了数声,“殿下远道而来定是劳苦,快进去休息一番吧。”邀请完梁王后,又转向了一旁的萧恪,“客先生不如也和我们一起用饭?”
梁王回头看了萧恪一眼,这人从来就是独来独往,看人不爽,要是只狐狸的话尾巴高低得翘天上去。所以,这样的邀请必定不会同意,不然那也太尴尬了。
正在这时,崔文犀拉着卢隐从侧边的廊道出来,正对上五人的目光,“阿爷阿娘,这位是大哥的贵客,正在后院喝酒呢,喝了我埋了好久的酒。欸,李……梁王和,这二位是?”她看见冯碧梧后,结结巴巴并不敢点出名字,毕竟这人和李敬远只敢偷偷在晚上见面,万一点破了,实在不妙,“你们和这位老翁都是大哥的客人吗?”
萧恪看了卢隐不知所措的神情,得意一笑,“是,老翁是我给崔将军找的道士,这人法力高强,多少人请他作法都请不到呢。”崔玄览自然也认出来,但碍于妻女,不敢直言,只能顺着萧恪的话说,“原来是这样,贵客请吧。”
很奇怪也很妙,虎牢关的时候,这人朝自己的衣服猛唾了一口,谁能想到还有面对面吃饭的这天。卢隐暗暗发誓,以后一定得少得罪人,不然见谁都是仇人,分外眼红。崔玄览看他的眼神,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了,当初他左右崔玄览的命,现在崔玄览是主了。卢隐啊卢隐,这就是你作恶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