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才发觉自己手指冻僵了,然后随便进了一家麻辣烫小店。
她现在心里空落落的,吃的一点也不开心,吃完以后又去了学校门口的一家小书店,过去她经常来这里消磨时光,自从搬进雷潮家就再也没来过。
就这样过了一个上午,雷潮打来了电话,她走出书店接起来……
“夏林!你怎么还不回来!你疯到哪里去了!你俩就算是搞对象也该搞完了吧!你到底什么时候给我回家!”
“你是不是神经病!你还说自己难受,骂人的时候不是很有力气吗?我回不回去用你管啊!你算我什么人啊!”夏林也喊了起来,喊完就把电话挂断了!
那边雷潮也不知道犯了什么病,见她挂断了就一个接一个的打,夏林索性关了机,来了个耳不听为净。
我昨天为什么要生气呢?谁请他抓娃娃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我真是……我真是……
夏林说不出来自己到底怎么了。
在书店坐到下午两点,她重新把手机打开以后,映入眼帘的是雷潮给他的七八条短信息,从十二点零五分一直到下午一点,然后就没了声息
“你什么时候回家?”
“你还在许繁星那里吗?”
“你不要生气了,我不和你大声说话了。”
“我不抓娃娃了。”
“对不起,夏林。”
“你在哪儿?我都和你道歉了,你回家来吧。”
“我很疼……”
夏林的目光钉子一样停留在那个“疼”字上,她不知道什么事情会让雷潮如此直白的说痛,在她的印象中,这个人一向非常耐痛。她马上给雷潮回拨了一个电话,对面没有人接,她心里就一下紧张起来。她和书店老板说了再见,就急急忙忙的跑回家去。
她一路上用自己极限的速度跑着,在雪地上差点没摔一个跟头,用钥匙打开门那一瞬间,咪咪就飞扑上来,咬住她的牛仔裤裤脚狠狠地撕扯,这是她第一次看见咪咪对她这么凶,雷潮的卧室里弥漫着浑浊的气息,他躺着床上昏睡着,嘴唇干裂出了细纹,枕头边都是乱七八糟的药片还有胶囊,也不知道他乱吃了多少药。夏林伸手摸了一把额头,烫的他又赶紧把手缩了回来。
“喂,这怎么回事,我们快去医院。”
雷潮没有回答他,只是轻轻动了动头,头上的汗水落在被单上,留下了一串暗灰色的印记。
夏林从自己的抽屉里拿出来所有现金,没有带他去卫生所,而是直接叫车带他去了市医院,在车上他就已经坐不不住了,夏林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像枯水期的鱼一般颤抖着,仿佛随时都要干涸而去。
“你疼的话,可以靠在我身上。”
当着他的面,雷潮就不再说疼了,也没有靠在她身上,但是他用自己的手抓住了她的手,抓的非常用力,指甲完全镶嵌在了她细嫩的皮肉之中。
夏林很疼,但她忍住了,没有出声。
雷潮刚到市医院就进了急诊室,紧接着就进了手术室,直到晚上才出来,夏林在外面签了一大堆的这个知情书那个知情书,她自己也不知道签的都是什么东西。身上带的所有钱全都变成了住院押金。
雷潮患的是急性阑尾炎,已经穿孔,当场就动了手术。
近些年有条件的人都去省城看病了,尤其是那些需要开刀住院的大症候,所以市里医院的病人越来越少,整个病房也就他们两个人。
雷潮的麻药劲儿还没过,在床上沉沉的睡着,苍白的脸色好像一朵枯萎的白玫瑰。夏林每隔一会儿就摸摸他的额头。医生嘱咐了要关注病人的体温变化,她现在可不敢怠慢,一切都遵照医嘱认认真真执行。
准确的说,夏林现在还是处于一种惊魂甫定的状态中,白天发生过的事情太过于惊悚,让她一想起来全身就像落叶一样颤抖。相比之下,雷潮大雨天带着一身重伤跑到他家里来那次根本不算什么。
他们在急诊候诊室外面的时候,雷潮就已经彻底挺不住了,在出租车上的时候他还是一条缺水的鱼,这时候他就基本是一条死鱼了。夏林让他躺倒在长凳上,头枕着自己的腿。他含含糊糊的问医生啥时候开止痛药。夏林听不清他说的什么,急得也没心情去听。只是安慰着说过一会就好了。
一刻钟后医生就把夏林叫去了。
“你家有大人没?”
“我就是啊,我是他妹妹。”夏林没说自己就是他的普通朋友。
“他没有父母吗?”
“没有。”
“没有其他亲属吗?”
“没有,他就我一个亲属。”夏林连连点头,显得真诚无比。
“急性阑尾炎,已经穿孔导致腹膜炎了。再不手术来不及了。别去省城了,就在这儿做吧。你能签字吗?”
“什么叫来不及了?”
“来不及了就是要死人?这你不懂?都穿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