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接下来的几日,谢兆森在衙门呆半日,下午早早就回了家。途经的商铺,但凡觉得用得上的都叫金彪往家里搬,一时间,他屋里堆了很多女人的衣服鞋袜等物件。
在家的半日,他一半时间耗在厨房,给伍樾炖各种补汤,一半时间陪在伍樾身旁,看着她喝药喝汤。她睡着了的时候,他就抽空处理些从衙门带回的公务。
他虽冠着捕头的职,但曾县令好些事都是交给他处理。历经十来年的边界战乱,国库空虚。所以上头把精力都放在休养生息,劝课农桑上,并鼓励农民多开荒,希望能增加国库的收入。
这些事本不是他的职责范畴。
无奈被曾大人抓了丁。
他的书案上也没几本书,虽没有特意收拾,但他能一眼看出来哪本被动过。
他抽出一本叫《西游随笔》的游记,书上不过是记录一些关于西北地界的文史地理散记,他闲来无事时打发时间看看。
但是,这本书被动了,还明显地被翻过了。
他瞥了眼床上的人。
然后把书放回原处。
伍樾都愁死了。
汤好喝,可是她更想吃点开胃的饭菜。
但谢兆森说要调理好身子才能吃。
她也不好意思说自己馋嘴了,只能把馋虫压下去,苦着脸喝汤。渐渐的,她说话也利索了,也能下地走阵子,但都得在他的视线范围内。
小青看她也看得紧,对她师傅那是唯命是从,都不听她的话了。她白日里都在院子里练功,早晚在厨房里忙,帮着做些家务事。
那个叫金彪的小子,每每见到她都憨笑憨笑的,倒是个喜乐的人。
不能出房间,她只能在房里参观。
这个房间她住了有十天吧,从第一天来的时候,只有几件闲置的家具。如今衣柜里多了很多女人的新衣服,房间内还添置了香炉,大概是嫌弃她身上的药味儿太浓了。
那书案上也渐渐堆了些案卷、书籍。
这里不再是以前那般冷冰冰的样子,她有时候像个女主人一样,也会稍加收拾、规整,唯独书案上的东西,她没有动。
这日,菊香带着阿莲进城特意来看她。
菊香也是头一回进谢宅,不过她听福海说过,九叔在城里有宅子,只不过见到了还是很惊讶的。瞧着这片地方,应该是城里有钱人居住之地。
伍樾见到她很高兴,但一想到自己这样住在人家家里,又觉得脸红。
“傻丫头,你就等着享福吧。”菊香打趣着关切了几句,便问了她一事。
谢兆森查到透露她住址的是马寡妇,且说马寡妇在城里做了见不得人的事。伍樾不解,菊香又道:“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据说她做工的那人家里有个净了身的老头……。”
伍樾一下子还没明白净身的意思,却被菊香误认为她不懂,就撇撇嘴,“她就是去伺候那老头的,就是给人家玩的东西,明白不?”
伍樾茫然点点头,“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你不是满大街买包子么,然后那家的下人买了你的包子,被马寡妇瞧见了,然后就打听到了你的住处,她又撺掇谢宝根来抓你。”
“她?为什么?”伍樾很不解。
“你还不知道吧,你的好些事情都是她挑拨的。”菊香叹了口气,“同是寡妇,她应该是嫉妒你。”
“我有什么好嫉妒的?”
“她见不得你好,见不得你有男人疼,这还不明白?”菊香问,“九叔本来想给她点教训,但毕竟是个女人,家里还有个孩子。所以九叔叫我问你,你打算怎样处置她。”
“处置?按理说,我应该把我受的伤加倍还给她,但九叔也说了,她有个孩子。”
伍樾想了想又道:“如果把她和谢宝根绑在一起,是不是很有意思?”
“没想到你这丫头鬼灵精怪得很。”菊香被她这主意逗笑了,“就这么办。”
“对了,”伍樾突然想起来陶桂枝,“马寡妇所做之事应该是陶桂英牵的线,我当初差点被她哄去了。”
“什么?”菊香惊得瞪大了眼,“天杀的,她怎敢?”
当谢兆森听了福海从菊香那里得来的鬼精主意后,道:“果真是我的女人。”
福海憨笑回了他一句:“有什么样的九爷就有什么样的九奶奶。”
“那你去传话,若是她不从的话,就让族里的人都知道她在城里做的丑事。”谢兆森想了会儿又补充了一句,“还有谢大成,他的牛车也别赶了。”
竟然把主意打到月娘身上,气死他了。
谢兆森送走福海一家子,便回厨房炖了鱼汤送房里,伍樾下了地,坐在房间的桌边吃晚食。
黑鱼汤确实很鲜美,她撇撇嘴问:“这汤真好喝,是谁做的呀?”虽然汤喝腻了,但是不能否认这个做饭的人厨艺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