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达阳后没受什么罪，跟感冒差不多，喝了些红糖姜茶，吃一次999就好了大半，之后就没事人似的，但越没有症状拖得越久，阳到官方下架了行程码，还是两道杠。
他有点坐不住了，三天两头打电话问外面的事。
两家饭店都关了门，江枫这边是停业，东冧那边由没阳的员工赶在跑腿和快递还能动之前，发售最后一批预制菜。
炒货店因为老板以身试毒，阳得早，警示效果好，大家高度防护，目前只阳了一个。工作暂且能继续，但业务受到了严重影响，零售额接近零，批发主顾都减少了进货量。
“我那几个群，每天都有一堆人喊自己阳了。只怕过年这一波赚不了钱，反倒要亏。囤的货，我都会提前处理，做食品的，宁可赔钱也不敢卖临期货。”
“这是好习惯，坚持下去。照这发展局势，很快就要阳个遍，会不会国家防控部门就是预测了这点，要赶在春节前度过这个感染潮？”
这话带给了他希望，光楼下这家小炒货店，腊月就能给他挣好几万。炒货批发那边也是，年底这个月的营业额，能达到上半年总数。下个月对他来说，那是赚钱的黄金月，嘴上说得风情云淡，实际上心疼得睡不着觉。
唯一的好事，大概只有她一直没阳这一件了。
“嗯，江麟城家只有夏夏没阳了。”
“啊？她没跟我说，晚点我打电话问问情况。下午测了一次，小饼干没事。”
尽管他们早早地接走了唐三梅，家里其余人仍然接触到了外来感染源，这几天陆续阳了，只有小胖墩依然好好的，被送来了这。
“江恒跟他爸都阳了，在诊所输液，最小的那个也阳了，说是吃奶都没劲，只能用勺子喂。”
“他们家是男的阳，女的没事？”
“还真是传男不传女。”
“江博跟他女朋友阳了，症状都比较重，肖岚一家全阳，烧了好几天。你好像是最幸运的。”
江明达得意地笑着，说：“我确实是最幸运的，有这么好的老婆呢。你做的菜最好吃，那香辣排骨真的……”
“等等，你没味觉了！对不对？”
……
“你怎么知道？”
“排骨要先炒再煮，收汁再加辣椒炒，第一轮炒，我临时想起需要啤酒，找它去了，所以锅糊了。”
“看不出来啊！”
“我拿剪刀修掉了特别黑的部分，剩下的被老抽上色盖住了。总之，看起来很不错，香，辣，但是吃起来有一丢丢焦苦，你没吃出来。”
“反正就是好吃，那个汤……”
“盐放多了，有点儿咸，我兑了点开水，汤很淡。你别夸了，夸得我想哭。”
“别啊，真的好吃，我都吃完了。”
“江明达，你还有哪儿不舒服？你得告诉我，胡思乱想更可怕。”
“呃……有一点儿咳嗽，就半天一两次的样子。”
“有痰还是干痒？”
“没痰。”
“在药袋子里找一下，绿色铁皮小盒子，王老吉的润喉糖，不睡的时候含着它。还有呢？”
“没了。”
“江明达，老实交代。”
“上厕所次数多，不是拉肚子。”
尿频约等于男性功能不行，他实在不想提，但是瞒不过去了。
“你这是尿尿株啊。”
他还想挽回形象，虚虚地说：“也不是特别多，就比平常多一次两次。”
“江明达，这很正常。感染期间，大家都被灌输了一个概念：要多喝水。你没高烧，天气冷，那多喝的水，只有用这个方式排出来。你不需要退热，就不用拼命喝热水。”
“对哦，傻了不是。”
说是正常，但之后的餐点却逐渐朝着黑色演变。之前的之前，他偷听到妇女团讨论过食补一事，说黑色食材补肾，红色养心，还有白色绿色的。
“我不肾亏。”
“预防一下，喝了太多水，对肾脏不好。”
这沉甸甸的关心让他没法反驳，乖乖地吃黑豆炖猪蹄、木耳炒肉、黑米团子。
他给最后一样拍了照发过去，问：“这个哪来的？味道不错。”
“你吃得出它的味道吗？”
“嗯，好吃。”
“你猜猜看：这是谁做的？”
“你做的？”
“哈哈，怎么可能？我找到视频，发给娴丽，她做的。”她发过来一张照片，接着说，“这是我做的，拿去喂鸡了。”
这答案才正常，紫色的米粒里面还包裹着好几种料，有的是生的，有的是熟的，有的是脆的，有的是软的。这种口感复杂的料理，对做菜技能只限于炒和煮的她来说，难度太大了。所以本该由里到外层次分明的饭团，被她弄成了花花绿绿的拌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