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厄运总找苦命人?”风寂星语气和缓,一如当年林遥初见他时的不急不缓,道:“奚乐,谁也救不了林遥。”他看向窗外烈日,道:“他们皆已启程前往千鱼渡了,距离六月二十八日尚有一月之余,他们却这般早启程,故而我也要前往千鱼渡了,待事情完结,我再来拜访。”他欠身行礼,迈步走向门口。
奚乐看向他背影,急忙追出去,道:“先生……”他看向刚迈上走廊,身影便已在转角位置,再一眼,人已消失不见,花木遮掩的前方传来他声音,道:“我会帮她杀死阮芷柔报仇的。”
“这……”奚乐双手扶着门框,珠泪滚落,暗恨自己粗心,这么多不对劲儿的问题,她竟然想了这般久才略微明白一些。林遥是身在旋涡,故而一叶障目。可她却是个外人啊,竟然也不曾看清。林遥哪里是去浪花洲杀阮芷柔复仇啊,她是迫不及待前去送死啊。
小甜从廊上走来,瞧见她进紧抓门框落泪,好奇道;“你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哭起来了?难道先生骂你了?”
奚乐缓缓摇头,转过身,后背抵靠在坚硬的门框上,道:“我突然想起我母亲了。”
“啊?”小甜目光茫然看她。
奚乐凄苦一笑,泪染苍白面容,道:“就在我母亲去世前,那时我刚过完九岁生日呢,那天,我问母亲,为什么我们过得这样苦啊?明明母亲才三十一岁啊。母亲告诉我说,天下间有的是享福的人,那自然,也有过得苦的人。”
“啊?这是什么意思?”小甜不解问道。
奚乐缓缓摇头,道:“原来,享福的人永远是享福的人,历尽艰辛的人永远是历尽艰辛的人啊。”她玉手擦去满脸泪,道:“我要离开金陵一段时日。”她走回卧房,收拾了几件衣裳,将碎银子藏进包袱内,再将银票贴身藏着,将包袱挂在右肩便走出桂花山庄。
前行堪堪两里地,烈日照耀下,她已热得脸色通红,汗珠不断。但突然间,她急奔的脚步一停,身子一僵,连晒在身上的灼人太阳也感受不到了。
“背了包袱,那便是要远行,你一个女孩子,不怕危险吗?”风寂星问道。
奚乐见他迎面走来,双腿不知为何缓缓后挪。
见她不语,风寂星道:“是想去山东告知林遥,让她快逃吧!”他陈述的语气,早已洞悉她的心思,道:“奚乐,无用的,一则以你的情况,根本没办法在六月二十八日之前到达千鱼渡。二则此一路风险,如今江湖众人皆赶往千鱼渡,你一个弱女子孤身上路,无异于羊入虎山。三则彗星袭月日已将至,所有人都将目光落在林遥身上,如今,我们是最怕林遥有个三长两短的,她而今大约已到浪花洲了,轻雨必然早已将她监视起来,如今谁敢杀她,谁敢告知她真相,谁就要上黄泉路了。”
“所以,我要等在山庄,等待她死讯传来吗?”奚乐问。
风寂星缓步前行,道:“林遥,只能献祭。”话音落,他点了奚乐睡穴,将入睡之人打横抱起走回山庄,将其放到她卧房床上,扭头看向不解的小甜,笑道:“莫担忧,她只是中暑了,养几日便好,哎,就她这身子,如何能去千里之外的山东啊。”
“什么?去山东?”小甜惊讶看向躺在床上熟睡的人,不敢置信道:“山东离此路途遥远,姑娘一个人怎么去得了山东啊?”
“是啊,所以你要照顾好她,别让她离开山庄。”风寂星意味深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