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路芽停住笑，踢了踢明锡的小腿。
明锡什么也不问，跟着她就出门了。
一路上明锡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止不住，眼尾弧度越来越大。
“奶奶会很喜欢你的。”他说。
“我不稀罕任何一个人的喜欢。”路芽想起那对老夫妇，面色又阴郁下来。
她眼睛危险地眯起盯住明锡:“再说一遍，你要是背地里再搞什么，下一次你就准备好自己的牌位吧。”
“再也不敢了。”明锡举手投降。
老夫妇这次也是歪打正着，他无意中发现了神婆和老夫妇有来往，顺藤摸瓜晓得了真相。
这事好好利用一下，他就又能触碰到路芽了。
不奢求在杨柳沟那样亲密无间，可至少路芽能意识到他是能够依靠的人。
可他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路芽。
路芽定定看了他两秒，然后转身继续走。
明锡像一只流浪的打架打输了的小狗跟在身后，又因为找到了主人而欢快地摇着尾巴。
明家院子里，明奶奶正哼着小曲儿织围巾。
她孙子说了，那姑娘长得白眼睛大，配个红红火火的颜色最好不过。
小姑娘家就适合打扮地漂漂亮亮的。
她戴着老花镜，一针一线地织着，连开门的动静都没察觉。
“奶奶!”
一声呼喊把老人家吓地往后一缩，抬头看见亲孙子后没好气地打了他胳膊一下:“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呐!”
明锡还没来得及说话又被明奶奶捧住脸:“哎呦喂，这是怎么了？这脸上怎么那么多伤呢？看医生了没？我看紫药水都没涂，走，奶领你去看医生去!”
一连串问题把明锡问得都不知道回答哪个好。
在明奶奶起身之前他摁住了她:“奶奶，我没事。你看我带谁回来了。”
说着他侧过身，把身后的路芽露了出来。
明奶奶看见一小姑娘惊喜地瞪大了眼睛，把老花镜再扶了扶，拉着小姑娘的手就要往屋里走。
“这臭小子也不提前说一声，我都没提前准备准备。”
路芽轻拧动手腕挣脱出来，蹙眉道:“你快去拿东西吧。”
明锡一时定住，拿东西？拿什么东西？
转而思及自己在路芽宿舍说过的话，有些不可置信的恍惚。
路芽看他不动有些厌烦，转身就想走。
明锡上前两步挡住:“我很快的!两分钟，不，一分钟就行!”
说完就跑的快要飞起来。
路芽低头站在那里，想了想，又往旁边挪了一挪，离明奶奶更远了一点。
明奶奶也不生气，心知这是自己孙子又把人小姑娘惹恼了。
她笑眯眯地递过去个果子，路芽没接。
她又拖来一把椅子:“坐这儿等会儿，不然站累了。”
路芽就像长在那块地上的小树一样，分毫不挪。
明奶奶无奈地笑，这姑娘可真执着。
她也不勉强，静悄悄进屋去了。
到时候再仔细盘问盘问那臭小子。
明奶奶进屋的时候，明锡也飞似地跑出来了。
他手里紧紧攥着东西，脸上是止不住的笑。
看向明奶奶时都是神采飞扬的，浑身洋溢着的快乐从他身体里跳跃出来:“奶奶，我们出去一趟，等会儿回来!”
说完就拉着路芽的手，像迫不及待放假的小学生一样在街巷里奔跑起来。
风从他的发梢吹过，好像把他也带回了之前两人相处的时光。
路芽忍不住侧头看了他一眼，他脸上的快乐丝毫不作假。
两人直奔民政局扯了证。
民政局工作人员看着他精彩的“脸蛋”忍不住问了下明锡是否是自愿的，需不需要寻求帮助。
但明锡快乐地像个小傻子，他嘴边的梨涡一直没消退下去，像纹在上面的图案一般:“是!自愿的不能更自愿了!麻烦您赶紧帮忙盖章!”
在他连声的催促下，民政局工作人员不解又生气地摁下了章。
这个人以后过得再差都是活该的!
工作人员想。
她已经留意到了青年几次想牵起姑娘的手都被毫不留情地拍开，更留意到了姑娘一脸古井无波，两人的差别这样大，叫她忍不住为两人的婚姻担忧起来。
拿到证，明锡的心踏实下来。
没想到原本需要欺瞒哄骗才能避开的东西有一天他会如此渴求。
有种粪土变黄金的荒诞感。
不，原本就是黄金，只是他眼瞎而已。
好在如今黄金入我怀。
明锡乐颠颠的，一点儿看不出原来那个温和书生样。
路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