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沙弥自己都去过好几次。
“不妨事,只是女施主不要随意吵闹即可。”
郁菀点头应下:“那是自然。”
“那行,女施主跟我来吧。”
闻言郁菀向小沙弥道谢:“多谢小师傅,烦请小师傅带路吗?”
小沙弥带着主仆二人往藏金阁方向走去,
藏金阁要恩济寺内里走,寺中人虽多,来求经书,或是听经的人并不多。遂来寺中的人大多聚集在前殿,而越往后走,周遭越安静。
只偶尔会有几名妇人和僧人走过。
穿过几道门,走了约有一盏茶的功夫,他们才到。
此时藏经阁前正有僧人讲经,前面坐了些人正神色认真地听着。
不好打扰别人听经,小沙弥从回廊穿过,绕了些远路,往一间耳房走去。
拐过最后一个拐角,眼看着要到地方了,忽而听见有人唤道:“明净。”
小沙弥立即回头,就见是师兄朝他招招手:
“劳烦女施主等上一等。”
说罢他便急急忙忙地跑了过去。
师兄弟小声说了会儿话,过了一会儿小沙弥才又跑了回来,他神色有些着急,脸上带了几分歉意说道:
“女施主,小僧的师傅找小僧有事,前面那间房便是,里面有藏经阁的师傅守着,请女施主自行前去了。”
末了他双手合十行一礼便匆匆离开,和方才那位师兄一道走了。
郁菀张了张嘴,嘴里的话未能说出,最后只能望着他走远。
无法,她收回了目光,转身迈脚朝着那间屋子走去。
只是刚走到房门口,她正打算推门进去,却见里面人影绰绰似是有人。
她手下一停,想着应也是来抄佛经的,不敢惊扰了别人,郁菀放轻了手脚地轻轻推开屋门。
可这门吱呀一声仍旧动静不小,还是惊动了里面的人。
那人正垂首在写着什么,听到动静,他抬头看来。
郁菀正要道歉,不想却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她怔了怔,道:“大人?”
原来屋中坐着的人正是冬至那晚遇上的,那位大人。
他如那日一样身着素衣,以竹簪束发,俊美的脸上表情温和,但眼神漠然,看不出情绪。
许是也没料到会见到她,他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意外。
郁菀对上他的目光,下意识地行礼道:“惊扰了大人。”
此时屋中只他一人在,他跪坐蒲团上,手中持笔,身前的矮桌上铺了一层纸,像是正在写什么。
现下阳光正好,照射进屋内,半明半暗间使得他多了几分温和。
他含笑冲郁菀颔首道:“姑娘。”
郁菀站在门口踌躇了一下,不知该进还是该退。
幸而那人开口道:“进来吧。”
郁菀这才点点头,抬脚走进去了。
双梨跟在她身后,有些好奇,不知道姑娘口中的大人是谁。
她小心抬头看去,不想正对上姑娘口中的那位大人。
分明那位大人没说什么,眼神也未有什么不好,可双梨却是吓了一跳。
她慌乱地垂下头跟紧了自家姑娘,不敢再胡乱地看。
郁菀跨过门槛走进屋内。
屋中到处都是空着的蒲团和矮桌,她本该选一处坐下的。
郁菀却不自觉地走至了那位大人面前,随即一垂眸就看见了他身前矮桌上铺着的一张墨迹未干的纸。
郁菀一眼看去,只觉得这字写得真好看。
紧接着,待看清上面的内容后,她讶异地问道:“大人,您是在默佛经吗?”
是的,在默佛经,而不是抄写,因为他的桌上除了写至一半的佛经外并无经书。
佛经晦涩难懂,常人抄写起来都有难度,这位大人竟会能默出来。
“闲来无事随意写写。”
噔地一声脆响,那人放下笔,又似是顺口问到,
“手好了吗?”
这话头转的有些快,郁菀愣了一下,方点头道:“好了,已经结痂了。”
说完她莫名地又添了一句,
“大夫给的去疤药也在用。”
话音一落,郁菀才慌了一下,不知自己为何要说后一句话。
那人却像是未发觉郁菀的一样,闻言后颔首道:“那便好。”
郁菀默然无语,没再吭声。
不知为何,她到了这位大人面前行事总是会少了几分平日里的从容镇定,而易慌乱。
她咬了咬口中软肉。
那人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后,便没再说话而是重新提笔继续默佛经。
他不说话,郁菀又多了几分无措地立在桌前。
直到双梨小心扯了扯她的衣袖,她方反应过来。
醒过神后,她犹豫着绕到一旁坐下。
可坐下了,郁菀又遇上了难事。
她来是为了抄写经书的,但此时手中无纸笔,也无经书,随后又忆起小沙弥说这里会有藏经阁的师傅在。
郁菀探着头四下看了看,屋内空荡荡的,发现除了他们三人外,再无其他人了。
无奈郁菀只能转头看向那人,小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