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温府应当是已经背叛了宁阳城,他们常年经商与外界打交道,不知何时竟是背弃了归属的城池。
葡萄一个接着一个被她吃掉,良久后,倏忽看向阿元,眼睛亮晶晶的:“阿元,收拾收拾,我们去找芊姨娘。”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芊芊应当也是假的,怪不得她总觉得芊芊和温延相处的时候很怪异,就算她没谈过感情,但话本子可不是白看的。
芊芊从一开始就很怕温延,不愿意靠近他,进府到现在整天在府内跟别的丫鬟打成一片。
怕不是也在找什么东西。
她得想个办法从芊芊身上套话,或者找个理由把她关起来,不能再让她继续在府内瞎晃悠。
“是。”阿元应声。
大约一炷香后,宋知岁带着阿元以及准备好的礼物上了隔壁院。
还没进院呢,就听到一阵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宋知岁探了半个脑袋,就看到院内五六个丫鬟围在一起,中间那个似乎是芊芊。
她轻拧眉:“这是再干嘛?”
阿元也探了半个脑袋朝里面看,小声地回答:“好像在捉迷藏,我之前见过她们玩。”
正巧此时人群分散了些,宋知岁看到芊芊蒙着眼睛,靠耳朵听力正到处扑人,丫鬟们笑成了一片。
宋知岁:“……”
这是把她府内的丫鬟当成了后宫?
她气得冷笑了两声,大步走进去,丫鬟看到她纷纷想要行礼,宋知岁食指放在唇上,“嘘”了一声,示意她们不要出声,院内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芊芊疑惑的在原地转了下,笑道:“你们是躲起来了吗?”
“呵。”宋知岁轻哼了声,冷着脸走到他背后,提着裙子,一脚踹了上去。
芊芊猝不及防地摔了个狗吃屎,掀开布条,满脸怒意,话还没出口,就被一声软糯的声音打断。
“哎呀,芊姐姐,你怎么摔跤了。”话落,手臂被一人搀扶起。
他诧异的转头,视线内是小姑娘担忧的神色,见他一直没说话,又担心道:“呀,脑袋不会被摔傻了吧。”
芊芊:“……”我怀疑你在骂我。
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娇柔道:“城主何时来的,怎的不提前知会一声,芊芊也好做准备。”
顺势环顾了一圈院内,发现刚才与他一起玩捉迷藏的丫鬟都不知在何时离开了。
宋知岁弯了弯眼:“刚来就看到芊姐姐趴在地上,岁岁还以为姐姐是狗呢。”
芊芊:“………………”
她是在骂我吧?
她就是在骂我!!!
芊芊气得青筋暴起,对上小姑娘那双单纯无辜的杏眼,又想了想自家殿下,只能把牙打碎了往里咽,生生的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城主说笑了,府内哪有狗。”
宋知岁扯了下唇角,心想,这不是就在眼前吗,温延的走狗。
面上不动声色的莞尔道:“几日不见,姐姐好像又高了许多。”还黑了。
她抬头看着这个比自己高了大半个脑袋的人,越发觉得这个芊芊可能是北蛮的人,也只有那边才能生长出如此健硕的女子。
芊芊皮笑肉不笑地回道:“多谢城主夸奖,今日过来是有何要事吗?”
宋知岁露出唇角的两个梨涡,笑道:“无事,就是许久不见甚至想念,便特意带了礼物来瞧姐姐。”
“怎能让城主破费。”他刚想拒绝,却被阿元一把塞在了手上。
“打开瞧瞧喜不喜欢。”宋知岁抬了抬手,微弯的杏眼内满是笑意,却不达眼底。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芊芊看着手上略轻的长盒子犹豫了许久,才缓缓掀开盒盖,里面躺着一枚银制的发簪,做工十分精细,末尾点缀着红色玛瑙。
他愣了下,想不通宋知岁为何要莫名其妙地送他簪子。
面上不显依旧掐着嗓子道谢。
宋知岁唇角噙着淡淡的笑,神色逐渐冷了下去,声音软糯,仿佛带着蛊惑:“我帮你带上吧。”
面前的人分明巧笑倩兮,他却后背发凉,骤然想起了入府第二日请安时,这人两副面孔的模样,冷不丁的小退了一步。
婉拒道:“既然是城主相送,那必然是要好好收藏起来。”
顿了下,又补道:“芊芊定然好好珍藏,不辜负城主的好意。”
院子内安静一瞬,风吹过树梢,叶子簌簌作响,有几片飘落至院角。
不知在何时太阳被飘过的乌云遮掩了一半,天地被分割成阴阳两半,阴面将小院子笼罩了起来,阳光无法抵达。
宋知岁脑袋微歪,静静地看了他半晌,突然道:“我记得姐姐入府也有一月多了吧。”
芊芊疑惑的对上她的眼。
就见那双杏眼弯起,他却感觉不到半分笑意。
“晨昏定省,姐姐好像从来都没有来过呢。”
宋知岁视线垂到他手上的长盒,慢吞吞道:“岁岁觉得姐姐往后是要为宋家开枝散叶的,便也没提这事,怕姐姐辛苦。”
她的声音逐渐委屈:“可现在姐姐连岁岁送的发簪也不愿意带……果然,姐姐是在讨厌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