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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屋之隅(4 / 5)

失了所有记忆。”

许乃瑾急得颤颤巍巍起身,“那您的身体现在——”

丁辉映忙笑道:“不妨事,除了失忆并没别的后遗症。刚失忆时我很害怕,不知道以后该依靠谁,也怕别人认出我没了记忆好摆布我,便将从前的仆人们都辞了。过了一周,家里又失了盗——您应该知道的。我想,我白天要上课,晚上才回家。家里没一位管事的帮忙打点也不是常法,便想起您来。您若不嫌我当日冒犯,愿意回来……”

许乃瑾听她说得有理,神色又是未曾见过的恳切,心早软了,可想到那日丁宅外的见闻,不由问:“可您不是已请了人吗?我那天看见三楼有位面生的先生在阳台浇花。”

“喔,那位是我朋友,我托他暂时帮忙照看几日。”丁辉映看出许乃瑾松动,更软语气:“就当看在奶奶的份上……瑾奶奶,随我回家吧。”

“好。”

许乃瑾疼她,哪里会驳她的意,勉强答应了。丁辉映就要帮她收拾行李,许乃瑾忙说:“不急的。”缓了缓,又道:“街坊们托我做的衣裳还没做完,待做完了再回罢。”

她说得含糊,丁辉映却也猜着:必定是老人在笼屋只能以裁缝做衣糊口,邻居见她年迈肯周济她;如今她要回丁宅去,可人情难却,便笑道:“没事,您且拿回家慢慢做,做完我托人周周全全送过来。”又软语央告,许乃瑾知道她不放心将自己留下,半推半就答应了。

两人一面收拾行囊,一面说话。许乃瑾见她鞋面干净,问她如何进来,有无人陪同,路上可有被管理人欺负等等,丁辉映一概答了,许乃瑾见她语和色缓,与过去全然不同;衣饰亦文雅大方,无丝毫纨绔之气,心中隐有疑窦,见她诚挚,又不忍心苛问。

许乃瑾行李不多,略收拾便整理妥当。期间陆续有人探头来问,想来是那孕爸爸在外头传开的。一时街坊邻居都来了,人里人外围了几圈,听说许乃瑾要走,都十分不舍得。有欣慰的,有自怜的,也有眼红的,许乃瑾一一问候去,亦难割舍;街坊们听她说及未完工的活计,忙将自己家的翻出来,如何也不肯让她捎回家赶工;有个人扭扭捏捏,被那年轻孕爸爸捡起来摔进怀里。

正辞得不可开交时,偏有几个男孩子见丁辉映在一旁含笑立着,不免心有所动,自知今后再无机会,便壮着胆子多看几眼;又默默祈祷母父多搜刮几句离愁别话,好将二人多留一会。

终不能一留再留,还是得走了。街坊们将二人送到楼梯间,因其中有腿脚不方便的,挺着孕肚的,许乃瑾忙请他们回去。那年轻孕爸爸此时才有泪意,拉着许乃瑾,不知是不是想说“以后有空回来看看”,憋了半天也没说出口。

许乃瑾一步几回头,走到三楼悄悄拿手帕揩眼泪,一抬头,看见一个小女孩叠着臂趴在扶手上。丁辉映笑道:“傻丫头,你跑上来做什么?”

“稚初叔叔让漫漫上来帮忙。”说着,夺过丁辉映怀中的包袱顶在脑袋上,蹦蹦跳跳往楼下跑去。许乃瑾吃惊:“这孩子是谁?难不成是个仿生人么?”

丁辉映笑道:“她是‘漫漫’,不是一般的仿生人。平时我让她帮忙签收包裹邮件,再说家里多个人也热闹。”

原来阎稚初与娄管等得不耐,将地勤车后座的劳防用品收拾塞进后备厢;阎稚初又央娄管教他开地勤车,两人在空地上玩得不亦乐乎。丁辉映笑着截停他们,招呼许乃瑾上车,见老人怔怔的,抬头一看,只见联排楼每层走廊上都挤满了人,不知是围观看热闹的,还是故人远别。

“你是谁?”

“漫漫,这位是许乃瑾女士,是我们家的管家。你该叫她‘瑾奶奶’。”

“瑾奶奶也是漫漫的家人吗?”

“没错。”

“瑾奶奶好。”

“漫漫真乖。”

“瑾奶奶,您手提包上绣的是什么花?”

“是绣球花,漫漫喜欢绣球花吗?”

许乃瑾被漫漫缠住,听她叽叽喳喳一通问题打来,一一答去,不觉淡了别愁。丁辉映听漫漫提起才端详许乃瑾身上的衣物:一套朴素的中洲古裙,裙面洗刷得发白。丁辉映疑惑:当初她辞退佣人们时有愧,交割他们的工钱添了两倍,权当是补偿费。按理说许乃瑾不应窘迫至此,难不成还有她不知道的隐情?

旁人在场不好细问,暂且压下;又问许乃瑾饮食上的喜忌,许乃瑾推脱不肯说,被丁辉映再三催促才说喜甜软之食,丁辉映记下,加上阎稚初的喜好一并与闵择秀在如晤上说了,劳她今晚准备一顿洗尘宴,为许乃瑾接风。

闵择秀爽快答应,丁辉映又嘱托她少做辛辣食物,文慧中嗜辣却容易上火,昨晚才喊喉咙干。刚交代完,阎稚初便说:“辉映,学长那边结束了。”

“正好。”丁辉映对许乃瑾笑道:“瑾奶奶,我有个很重要的人想介绍您认识。”许乃瑾见她笑得温柔,心中已猜到几分,惊奇问:“是什么人?”

“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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