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给丁辉映尝。
文颂清叫他闹得没法,年长男子陷入真皮转椅,沉思一阵,拟订主意,对文慧中道:“辉映的事我另想办法,还是说回奇点集团罢。今天裴诩所为定有丁学印在幕后指点,想来他们在国警署亦有内线 ,知道‘无花果’目前下落不明,除了一通VR影像没有确凿实证。只要咬定VR影像是伪造的,就算麦家骅出面作证也难定裴诩的罪——反可以‘被污蔑’为由赢得公众同情。”
“我和商奇哥一开始就没打算给裴诩定罪。”文慧中拍拍指尖的果皮屑,“从裴诩踏入国警署大门的一刻起我的目的就达到了——一旦奇点集团丑闻缠身,以裴家马首是瞻的官员怕遭祸连,在商业码头项目上就会松口,我下午再召开记者招待会向他们施压,不出三日建设项目一定能顺利启动。”
文颂清却沉了脸色看他。
“慧中,是不是你奶奶和你说了什么?”
“您指哪件?”
“在我面前还装什么憨。”文颂清叹息,“你奶奶滞留中都,名义上是‘议都’,实则被国安署秘密保护起来。我不知道你奶奶在电话里暗示了什么,或是你自己猜出来的,你要记住:现在还不是和裴家彻底翻脸的时候,而我们最大的敌人也不是裴家。”
“……知道了。”
文慧中见时间不早,催他叔叔去医院面见未来亲家。文颂清被他难得体贴地披好外套,见他酒靥儿涡涡,眼睛弯成两道细细的月牙儿,忽然想到什么,问:“你的目的达到了,那商奇的目的呢?他不可能没预料到今天的结果。”
“嗯……您猜?”
文颂清笑叹:“这说七分藏三分的性子多早晚才改!要现到辉映面前讨了嫌才改么?我问你,辉映知不知道你抑制剂不耐受的原因?”
文慧中嘴角马上耷拉下来,“好端端的,您提这个做什么。”
“辉映是你的未婚妻,她愿意包容你,你也不能太过分。该解释清楚的,别耽搁到出了问题再后悔!”
“您该走了,我好像听见知远叔敲门的声音了。”
文颂清知他的脾性不挨跟头断不悔改,也不多说。回头看丁辉映心里总不是滋味,他不好嚼小辈的舌,况且文慧中视那段往事为耻,他若说了,丁辉映难接受是一回事,文慧中定不自在,他何必讨没趣。因嘱咐丁辉映别话:“辉映,近来笼屋加严了治安监管,到地方后别乱走,跟紧稚初,里头接洽的人都已经安排好了。”
“好。”
丁辉映虽然叫人放心,可偶尔也会做出惊人的举动来——譬如昨晚的冒险——也不知是不是叫文慧中带歪的。因此临行前文颂清特地嘱咐她。
笼屋区,正式名称是“第二等级公共房屋区域”,位于渊冲市南部近郊。及下车,眼前一道铁灰色高墙往东西方向延伸到尽头。远眺去,只看见一幢瘦长建筑耸立在域中心,同是铁灰色的塔顶闪烁着警示灯诡谲的红光。阎稚初一行来到最近一扇门卡,入口设有荷|枪实|弹的警卫,统一穿黑色防护制服,护目镜下是特制的栅式嘴笼。
丁辉映想起大学时看的外国特摄片,拉阎稚初的衣角暗问,阎稚初小声道:“那是防止乾元受到信息素影响失控特别定制的口笼。笼屋区九成警卫都是乾元,剩下的是中庸——坤泽不敢来这种地方,也不能来。辉映,把你的终端给我。”
阎稚初将二人的终端交给警卫,说明来意。警卫核对访客身份,及到丁辉映时,不免多看她几眼。“你是乾元?”
“是。”
“S级甲等?”
“没错。”
几名警卫头盔抵着头盔咕咕哝哝,皆一脸不可置信;又扫描漫漫颈上的光码,核对主人信息后将三人放进去。
阎稚初领路,一面与丁辉映介绍笼屋的情况。原来笼屋区占地面积甚广,是白屋区三倍有余。笼屋区人员密集,寸土寸金,因此规划之初就没有覆盖绿化的预算,遍目是光秃秃的钢筋水泥,连一茬子绿意都没有,走几步就有一个监控摄像头。
丁辉映留心听他说七个区域的布局,偶回头看见漫漫红眼珠子打着溜儿转,怕她顾着采集信息跟丢了,牵紧她的手。来到集控中心,先与中心负责人打声招呼,负责人强留喝了几杯茶,叫一位姓娄的高级管理员进来。这位娄管理员身材圆胖,穿着浅灰色制服,没戴口笼,约莫是个中庸。
娄管负责的区域是第贰区,听明来意,领三人到第贰区综合管理室。管理室没有窗户,只有整壁密密麻麻的实时监控影像。几名管理员端着饭盒吃饭,一面吃一面聊闲天;还有管理员在看报纸——丁辉映惊觉这是她穿书后第一次见到报纸,在这个科技发达的社会中仍有大基数人口没有终端,只能依靠传统纸媒了解资讯。
丁辉映细看报上的内容,原来是篇社论,标题是《看不见的敌人:寒水市空袭警报虚动后续追踪》。因隔得远,看不见报道的内容。
这厢娄管调出许乃瑾的资料,往端脑上生成路线。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