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似笑非笑瞧了他片刻,似乎终于无聊,方才转眼向着旁人看去。
“不知二位何时返京?”
使者笑吟吟道:“若是时候得宜,不若便是一同上路。正巧,本大人这里亦有些要事,需得与二位同路相商。”
她这口气,说是商量,倒更像是吩咐。
晋王迟疑:“不知使者所言,可是何事?”
“急什么?”使者歪头笑道,“这路上的事嘛,咱们就该在路上说。要不然这话要是全都在这里说完了,那到了路上,咱们可还有什么可以说的呢?”
“难道要说几位的……鸿愿么?”
众人心中悚然一惊。
然她却是嘻嘻笑言罢了,脚下一转,身形一晃,便要出得门去。
显然,她在这里玩闹够了,要去下一个新地方了。
正逢此时,与衍太子暂定约行的练云霄,匆匆赶来。
“来的真是不巧。”使者笑她,“不过也不算迟。”
“走罢,且随我出门去,路上再与你说说这正经事。”
什么正经事?
她这既然有事,方才为何不说?
练云霄眉头一皱,却识趣未曾多问。只是跟在这使者身旁半步,一同向外行去。
然这出了堂门半丈,少女却又回身向着堂中诸人道:“几位这可是不愿与我同行?”
“大人这是说的哪里话!”练文鸿心思极快一转,口中先于头脑道,“都是下官怠慢了诸位,下官心中实在羞愧。不过还请诸位大人慢行,稍稍等候一二。下官近来腿脚不便,不良于行,这相送的不及时,也还请海涵莫怪。”
诸人被迫起身告辞,无奈跟着那使者,看她又是打算做些什么。
好在这番,她并非捉弄。
垒石叠泉,残雪簌簌,枯树一卧。
那使者带着众人一路行去道:“不知诸位,可曾是听过,这江湖上有一楼,名镜楼?”
她笑意盈盈:“不曾听过也不要紧,此时——诸位都听到了。”
众人心知她这话不过刚起了头,又思量着她一向的不按套路出牌,是以皆默默候待下文。
使者倒也不负众望,只身最前方,背着手,悠悠道:“前日里,这镜楼的少主人,不知是遭了什么瘟,得了哪家的毒手,就那么一命呜呼了也去。痛失爱子,这楼主可谓是雷霆震怒,血誓定要抓出这害子真凶才肯罢休。”
“此事可谓是闹得沸沸扬扬、噼里啪啦轰的,搅得大家谁都不安生。”
此话并无人应:因为在场之人,在此之前无人听闻此事,更无谓因此事而扰。
有甚者,心中更是暗笑。
这使者倒是会春秋笔法的。
不过一个听都不曾听过的地方,又能翻搅出什么风浪?
练云霄曾也是这般想,但从前她已见识过那位百目君的本事。自不会再同旁人一般,以为这镜楼主在不自量力。
只不过……
忽然之间,她灵光一闪,敏锐的察觉到了使者的这番话中隐藏的含义。
倘若,倘若使者这话并非是春秋笔法的夸张语呢?
无人知晓使者的来历,亦无人知晓镜楼的来历!
镜楼主,百目君,无不晓。
百目君的消息,究竟从何而来?
练云霄的心中忽然冒出了一个巨大而又荒诞的猜测。
若是、若是她们……她们是一处的呢?
若这使者与那百目君都是来自同一个地方,那方才使者的那般说辞倒是能够对得上了。
同一处的她们,被搅扰的不得清净。
所以一起帮着百目君,开始寻找凶手。
若是如此,若这事情的真相正是如此……
“说来这凶手倒也算是个有本事的,”使者仍在慢悠悠的为众人解说道,“寻了几次寻不得,便有奇人提议,让这镜楼顺着那甚么榜单给从头撸到尾巴根儿的顺上一遍,定是能有所获。”
话到这里,使者终于是收了声儿,脚下也停了步子,转而笑吟吟的望着众人。
得,就晓得她不会安生。
“大人的意思是……”有旁听的六扇门人,已然是从这话中寻到了端倪,“可是这榜单有什么问题?”
使者旦笑,颔首道:“这话初初传出来时,大伙儿也都只当是个乐子。可是谁能想到,这不日起,便接连有人被找上了门去?”
“然稀奇的是,这些被寻上门的人,瞧着似乎极有规律,但却又好似与那天下榜无甚个关联。”
诸人闻得此言,倒是皆有些惊奇。
这所谓的天下榜,乃是这江湖上武林众人自行比拟出来的一个榜单。
上有什么天下第一门,天下第一派,天下第一高手等等诸多分门别类的称号。
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