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主屋,祁钰惊醒后,一直强撑着,不合眼,一定要看到我回来。眼中充盈着泪水,却没有落下。
这一路很长,我飞奔回来,推门而进,倒在了床边。谢祁钰不知从哪里来的力量,我们紧紧相拥住。
“阿圆,你平安归来,就好。我真的,真的,怕。”泪水此刻再也忍不住,奔涌而下。此刻的他去抱住她时就用尽了所有力气,此刻的相拥,是郦沁舒全力支撑着。
再一次相拥,却还是转不了头,看不到对方。
“放心,药喝了吗,感觉怎么样。”
“我喝了,阿圆,休息会。”谢祁钰把手松开。我轻轻的把他放下,安置好。“好,这一路是跑回来的,没有力气再走一步了。我就趴在床边。听我的,不要让我走。”
谢祁钰看着她眼底乌青,浑身疲惫。这几日定然没有休息好,无心入睡用膳,又要不停转的考虑。终究,还是把她卷入了。
“好,听你的。”
“那你闭上眼,养精蓄锐。”谢祁钰闭上双眼,泪一滴滴沿着眼角留下。郦沁舒斜着头,趴在床边,他的手轻轻的搭在她的额头上。时间不停的在他们身边流转,回溯,展开。
“阿圆,你慢点跑。你慢点。”“阿呆,你可真是个阿呆。慢点跑风筝怎么飞的起来呢。你若是追不上,等会儿晚膳多吃些。增加力气。”
“爹爹,娘亲,哥哥,你们说为什么这些新来的树这么高呀?”“因为,根深树茂,要根深,泥土也要深厚。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时间。”
“来来,各位顾客,这是今年新上的杭绸。”“一,二,三,加把劲,河道马上就疏通好,船只就能通行了。”“今年的庄稼长的真好,肯定能有个好收成的。”
郦沁舒是很累,但此刻感受不到,只想着要做好,做到。肩上沉沉的担子,深思熟虑,不能出一点差错,还要保命。
两个时辰后,我不安的醒来。我不知道朝堂与外面怎么样了。正想去找管先生,柳伯父来了。我没想到这种情况,柳伯父依旧会上门来看看祁钰。如今的谢府没有恢复太平,危机重重,更何况除了这两个词,不知道还有什么是谢府如今的局面,总归不会太好。
“大伯,多谢您,此恩深重。”“祁钰既是我的病人又是你的夫君,伯父自然是会来的。伯父刚从宫里出来,朝堂上已经吵翻天了陛下十分生气,倒没有对谢府很不利的。听闻他醒了,伯父就来看看情况。”“多谢您。”“一家人说什么谢不谢。我先给祁钰把脉。”“您的高情,不胜感激。阿圆,伯父在,还有下人,你先去用膳,好吗。休息会。”
“好,那我去用膳,并且问问情况,你多安心些。”
我迈出屋子,暗卫已经修整好,各司其职了。能做到如此,很是厉害。
“鸣山,你怎么不去休息。”
“属下已经休息过了。管先生邀您去危月楼。”
“我正打算去。”
“属下带您过去。”这一次是真的去危月楼,我不明白这是何意。但这或许无关紧要。危月楼打开多年未开过的看似轻实则沉的红色正门,但没有一粒灰扬起。不是管先生没有考虑到,而是不在意。
我走进一间敞亮,布置的颇有意趣的屋子,能看出屋子花了许多心思布置。大大的窗户立刻把我吸引住,望出去有几株桃树,几棵合欢花,一棵上了年纪的银杏,几株腊梅,许多的绿竹,以及几棵高大的香樟树,底下是青青草地,以及黄色的兰花。这么多不同品种的树,却安排的疏朗有序,一点不觉得奇怪,看起来很有美感,不突兀。不止有树,还有潺潺流水,曲曲折折的流,隐在草中,但是安静时能听见声音,听见后仔细去看,就能够发现了。鸟鸣声也不断,不觉吵闹,很舒适的一种声音,很安宁。从这个窗看出去,看不见外面的建筑与人,看到的是一幅画,不止一幅,因为四季不同。
“夫人来了,窗外着实很美。老朽也很喜欢,珍惜这番美景。”
“这窗外,一年四季风景都不同。很有巧思。”
“是啊,四季不同。明白这番风景要轮转一年才能再一次看见,才会更珍惜,更何况,即使岁岁年年,年年岁岁,人一生也不过一百次。夫人坐吧,请夫人用膳。厨子从前是春意楼的。不过味道有所改良。不知道合不合夫人的口味。”
“多谢您的招待。我让鸣山告知您郦家同意了。您找我来所为何事呢?”
“郦家会搞定萧家和寒门的。剩下的老朽来做。夫人尝尝眼前的膳食吧。”
眼前的两份餐食不太一样。每份都有八个小碟子,还有喂在炉子上的汤。里面的食物很精美,管先生的那一份口味重一点,我的这份淡些。管先生特意嘱咐的,这几日夫人定然是没有好好吃饭,还是要既清淡又有营养。
我看着眼前的餐食,真的是饿了。但得体是刻在骨子里的,即使吃的很快,举手投足也是优雅与气度。
我与先生安安静静的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