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屿绥随手将书包放到凳子上,又报备似的对陶言说:“那我先去点餐。”
陶言:“……哦。”
等江屿绥走远了,她才抬眸,小心地觑着江屿绥的背影,却没忍住小声腹诽,是幼儿园的小朋友吗,做什么都要先同她说一声。
一分钟后,江屿绥拿着号牌回来,视线若有似无地从陶言桌面上的号牌扫过,闲聊一般提起:“温瑾哥是不是去申城了?”
“嗯。”陶言点了点头,后知后觉疑惑抬眸,“你怎么知道?”
“我昨天和表姐通了电话。”江屿绥说,“她收到伯母送的礼物了。”
陶言这才了然:“哦。”
而后想到他话里的意思,动作顿了顿,不动声色问:“你怎么知道那礼物是舅妈送给付姐姐的?”
江屿绥眉梢轻挑,意识到了什么,不急不缓道:“是表姐说的,她说她还收到了伯母送的礼物,她很喜欢。”
陶言想到当初舅妈对温瑾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千万别多嘴说礼物是她要送的。结果现在……付姐姐却知道了礼物是舅妈要送的。
猜到了是温瑾阳奉阴违,她漫无边际地想,要是以后这事被舅妈知道了……她克制地抿了抿唇,憋住快到唇边的笑。
陶言清了清嗓子,故作镇静道:“付姐姐喜欢就好。”
说话间,不远处的窗口传来叫号声,陶言还没来得及反应,面前的号牌便被江屿绥拿走。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一勾,便将号牌拢到了手中,“我去拿。”
说罢,不给陶言拒绝的机会,直接起身,长腿一迈,就离开了桌前。
陶言手伸了伸,唇微张,却只能看到他修长挺拔的背影,指尖微蜷,她最终还是放下了手,抿着唇,目光却紧紧追随着他的身影。
直到热气腾腾的米线被放到她面前,陶言低声道谢:“谢谢。”
“不用和我道谢。”江屿绥温声叮嘱,“小心烫。”
陶言点点头,不再多话,埋头专心吃饭。
没等两分钟,江屿绥也去窗口将自己的那份米线取了回来。
两人安静地吃着米线,都默契地没有多话,陶言是猫舌头,怕烫,因此吃这碗粉的时间格外的长,本想着江屿绥先吃完,就让他先离开。却不想,他的速度竟和她差不多。
两人一前一后地放下筷子,甚至陶言还要先他一步。于是理所当然地,江屿绥将陶言送回了寝室楼下。
在她要离开前,江屿绥问:“明天早上想吃什么?”
“不用。”猜到了他的意图,陶言下意识拒绝,“我明天早上路过食堂随便进去吃点就行。”
江屿绥便也没再坚持,点头应下:“好,那我明天早上在图书馆等你。”
翌日。
陶言早上七点准时醒来,就看到手机上江屿绥发来的消息。
[江屿绥]:今天降温了,多加件衣服,小心着凉。
消息是十四分钟以前发来的。
陶言打开天气看了看温度,确实比昨天要低些,心底划过一丝莫名的情绪,她轻按屏幕:好。
轻手轻脚地收拾好东西,陶言离开寝室。
已经是深秋的季节,早晨的风带了些凛冽的寒意,陶言加了件外套,但没有任何遮挡的脸颊仍旧被风吹得冰凉。
呼吸间都是凉意,她在食堂简单吃了早餐,就去了图书馆。
陶言到的时候,江屿绥已经在图书馆门口了,她走近,仰头问他:“等很久了吗?”
江屿绥摇摇头:“没有,刚到。”
可陶言却感受到了他周身的寒意,分明像是在外站了许久。她抿了抿唇,没多说什么,转身往图书馆入口走:“走吧。”
图书馆人不算少,但却十分安静,比起在其他地方,这样不用说话的环境显然令陶言感觉更加自在。
两人在相邻的位置坐下,江屿绥从书包里拿出一个与他自身气质格格不入的保温杯。
他将保温杯放到桌上,凑近陶言耳旁压低了声音说:“我准备了红枣茶,已经不烫了,可以喝。”
因为周遭静谧的氛围,使得他刻意压低的嗓音更显磁沉,仿若耳边的呢喃。
灼热的气息洒在耳侧,泛起阵阵酥麻的痒意,陶言缩了缩脖子,耳根不自在漫上一层绯色,她抬手揉了揉耳朵,同样压低了的声音带着恼意,咬牙道:“你别凑这么近。”
“抱歉。”江屿绥目光落到她的耳垂上,原本白嫩的肌肤染上了红,像熟透的樱桃,轻轻一掐,便能溢出酸甜的汁水。
他喉头颤了颤,眼底划过一抹暗色,认真道了歉,又解释道,“我只是怕太远了你听不清。”
陶言眼睫垂下,翻开书:“认真学习。”
江屿绥喉结提动:“好。”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两人都没有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