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到了完全陌生的人,有两个人,一个年轻些,一个年老些。
年老的不需要猜什么,景沅不大礼貌地多看了几眼年轻些的公子。
书院里的男子不少,翻遍了书院,也不只是书院,整个凌城,再算上扬州,也没见过这样俊朗的公子。
要是长成这样,明思一头栽进去,似乎情有可原。
景沅没想好该说什么或者该不该说话,那位公子大大方方走了过来,认出了景沅,“景公子,久闻大名。”
景沅的怨气很没原则地消散了许多,实在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又这样客气,景沅不好阴阳怪气。
景沅没应声,那位公子先对身边的老者道:“爹爹,这位是明姑娘的弟弟,孩儿同他说几句话,待会儿再去寻爹爹。”
老者点点头,又提醒道:“仪儿莫要操之过急。”
景沅一瞬间感觉有些丧气,面前的是那个人的兄长萧允仪,凌城大名鼎鼎的美男子。景沅没半句话想跟萧允仪说,唯有一堆牢骚要对那个人发。
萧允仪反客为主似的带着景沅走在院长宅里,也不知道被明院长撞见会作何感想。
“初次见面便有事相求,实则是难以开口。今日我们是过来提亲的……”
景沅反应极快,拒绝道:“我不会帮你们劝阿姐出嫁。”
那个人该去说服明思的事,堂而皇之扔给景沅算什么?
萧允仪失笑道:“贤弟拒绝得太快了,我还没开口呢,不妨听我说完,贤弟再决定。”
景沅顾不上会不会得罪萧允仪,质问道:“该来的人为什么没来?”
萧允仪应该也没被这么直来直去质问过,神色微动,温声解释道:“看来贤弟的问题不少,那就先解答贤弟的问题。舍弟几次跟院长说起这门婚事,都被院长一口拒绝,之前又是被院长赶走的,舍弟担心若是他登门拜访,恐怕院长不肯见,所以他在魏先生处等候。”
景沅脸上写满了错愕,“怎么可能?”
明院长分明很相信那个人,应该也是认可那个人的。
说明院长棒打鸳鸯,景沅不能相信。
“的确如此,院长疼爱女儿,舍弟此前又做了不少不稳重的事,院长不放心……也是正常的。”萧允仪说起这些长叹了口气,“说起来这也是我的不是。我们这样的人家,竟然让允良连跟自己的心上人说句话也不敢……”
景沅愈加错愕,照明思说的,那个人都偷偷给明思上课了,哪里存在说句话也不敢的事。
便是要得到家里的许可,说话也不必如此夸张吧。
萧允仪言语中尽是哀痛:“院长不认可他,他该跟我说才是,院长有什么不放心,我自然会想尽办法让院长放心。他什么也不说,就自己折磨自己……”
景沅如听天书,不得已打断道:“大人,您把我给说糊涂了。老师一直在打听令弟在北原如何,怎么会不认可?您说的老师有什么不放心,我更是摸不着头脑。”
“或许院长是想过答允的吧,不过……明姑娘出了事,院长自然担心明姑娘会受委屈。毕竟子嗣的事,不算件小事。”
景沅不便对子嗣的事说什么,便沉默不语。难道明院长担心明思因此被萧家苛待?但明院长明明很相信那个人会再来提亲。
“我膝下孩子不多,但恰好有个男孩,可让父母和祖先安心。允良的意思也很明确,他只想娶明姑娘,别的都不重要,官也不做了……”
景沅听到最后一句脑子里嗡嗡嗡地响个不停,“不做官了?”
九死一生才争到的东西,就这么不管不顾地放弃了吗?任性也该有个限度才是。
萧允仪抬头看向一望无际的蓝天,感慨道:“把雄鹰锁在家里,是错;放雄鹰出去翱翔,却不告诉他猎人手里有箭,是大错特错。”
景沅迷茫地听着萧允仪似是而非的话,雄鹰肯定是那个人,于是问道:“猎人是谁?”
把明思扔到冰河里去的是不是这个猎人?
“太多了。”萧允仪的答案异常沉重,“允良是家里最小的孩子,爹娘一开始并不打算让允良知道家里的事,只想他留在家乡,常陪在父母身边。那时我们住在山庄里,不太接触外面的人。但允良是个喜欢热闹的性子,只来了凌城一次,回家后就闹着要搬来凌城,爹娘不可能答应来凌城,便搬到了益州城中。和外面有了频繁的往来,允良便是看看话本,也能知晓萧家是怎样的人家了。爹娘想了许多办法,不管是说尽好话,还是严厉地责骂,允良都坚持要来凌城,他为这个事情跟爹爹争吵了很久,我那时见他那样不开心,便劝爹娘答应允良,再怎么样都有我照顾他,我肯定不会让他出事的……”
景沅不往下听也知道了,在北原数年,大伤小伤尝了个遍不说,婚事也凉了一大半,这与父母当初的期盼相差甚远,而且完全是让父母伤透心的结果。
萧允仪的视线回到了景沅身上,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