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便同对明思似的爱护,景沅以为叶希敏该是明院长的什么亲戚才对,怎么居然是名门萧氏的亲戚?
谢然对景沅的一无所知也倍感意外,“你怎么不知道?”
“我没有问过叶姐姐的身世,在凌城这么久也没听过哪家大人姓叶。叶姐姐告诉你的?”景沅完全是一头雾水。
谢然道:“那日魏先生说起北原的战争,叶姐姐便说希望她的两位哥哥能快些回来,魏先生安慰她的时候说的就是萧大人和萧先生肯定都能回来的。”
景沅是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日常关心的也就是自己手边的那点事儿。北原的战争已经打了两年了,硝烟笼罩不到书院上方,景沅的生活不因为这场战争而有任何变化。
“真没想到……”景沅欲要感慨叶希敏在这种情况下每天也都乐观地生活,猛然想到叶希敏至今没出嫁,惊道,“叶姐姐难道是在等萧先生吗?我知道萧大人是早成婚了的。”
之前明院长也说过,景沅的才华远不如萧先生,叶希敏肯等一个才华横溢又出身高门的萧先生,似乎也很正常。
“不知道,这我怎么好问。”谢然继续扇着面前小炉里的火。
景沅注视着壶上一缕缕的水汽,也不吃什么醋了。“阿然,我想说不定没什么大志向也挺好的。”
如萧家人那般把性命赌在战场上,得了泼天的富贵景沅也生不起羡慕之情。
何况还苦了一个煎熬等待的叶希敏。
“你又不想做院长了?”谢然问。
“不,我是说没有要到别处大干一场的志向,我和阿然能日日有闲情在此烹茶就好,做院长这点功夫还是有的。”景沅抓了几颗小炉边烤得暖烘烘的花生,一颗一颗仔细剥着。
谢然莞尔道:“那你是个爱偷懒的院长,哪有那么多闲功夫?”
景沅把剥好的花生放到谢然手边,“忙里偷闲嘛,难道阿然想我日日忙于书院的事,成天见不到阿然就好吗?”
“如果萧先生回来了,叶姐姐就要下山去了,再不会留在这儿了吧……”谢然闷闷不乐地吃着花生。
景沅的醋意顿时翻涌了起来,明明没一句话说到叶希敏,谢然脑子里全想着叶希敏,“阿然和叶姐姐真是投缘。”
“我是想你要读书也很忙呀,我成天自己待着也挺无聊的,明姐姐也要上课……”谢然认真说着自己有理有据的顾虑。
“没有那么夸张,老师也是读书时就成亲了。”景沅庆幸自己迅速找到了一个好例子。
谢然不悦地反驳道:“明伯伯确实是读书时就成亲了,可明伯伯做先生前,明伯母一直住在明府的。”
这例子真是糟透了。
这件事景沅压根就不知道,实在不该轻率地讲出来。
“我不想见不到阿然……”景沅叫苦不迭。
谢然害羞地低下头道:“你在山下又没有宅院……”
在山上也没有宅院……景沅暗自在心里揶揄自己。
也许现在真的还不是最好的成亲的时机,景沅心不在焉地给自己添茶,茶水溢出了也毫无知觉。
“景哥哥!”谢然大声提醒丢了魂魄的景沅。
景沅低头一看,慌慌张张地一顿乱擦,显得很是笨手笨脚,最后还是在仆人的帮助下擦干净了。
这样闹出的动静把叶希敏吸引过来了。叶希敏看着桌上歪歪倒倒的茶壶,只责怪景沅,“阿沅怎么喝个茶还能打翻茶壶,你习武了?拿茶壶练手呢?”
一说习武,景沅不能不想到仍在战场的萧氏,迅速放弃了不必要的解释,老实歉声道:“我是太不小心了,让叶姐姐看笑话了。”
叶希敏看着谢然嬉笑道:“我看什么笑话?阿沅笨手笨脚又碍不到我。”
谢然帮忙解释道:“他是方才只顾着说话了,也不是笨手笨脚。”
“噢,阿然妹妹说不是就不是吧。”叶希敏冲谢然眨眨眼,道,“嫂嫂说后山的梅花开得正好,我们去瞧瞧吧!”
景沅见时辰也不早了,便先告辞,回去温书了。
在廊上,景沅撞见了抱着好几本书的明思,景沅原不是个爱八卦的人,迫不及待要把刚听说的重大消息跟明思分享。
“阿姐,叶姐姐居然是萧先生的表妹。”
明思面上无甚变化,沉默着点点头。
景沅还想打听打听,“那叶姐姐一直留在书院难道是在等萧先生吗?”
明思手一滑,书全都落到了地上,还有一本砸到了景沅的脚。
“别乱打听。”明思弯下身子把书一本一本捡起来。
景沅不知是否听错了,明思的声音是颤抖的,甚至有些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