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是因为祖父的缘故,你想成为谁都好,你永远都是爹爹的学生。”明思说完就擦着眼泪离开了。
一件完完全全的好事,竟然也能被弄得这样糟糕,传到明相爷耳朵里指不定让明相爷怎么想。不愿意入明家族谱就算了,还在相府里惹哭了明相爷的宝贝孙女。
夜色渐深,景沅躺在床上反反复复想着来凌城以后的事。明思无微不至地照顾景沅,每一次景沅生病了,都是明思最紧张。明院长不常表达什么关心,全身心都盯着景沅的学业,景沅能进步很快,明院长功不可没。明思给景沅的身体里注入了温暖的血液,明院长让景沅长出了能安身立命的骨,景沅的脱胎换骨不是因为几块玉佩,几身新衣裳,是书院的点点滴滴重塑了景沅。
次日一早,景沅又被明院长喊去了,明院长骂骂咧咧的,说话很难听。
“早跟你说不要管老头子说什么,做主做到我的头上,真是老糊涂……”
景沅硬着头皮帮明相爷挽回一二,“相爷也是为学生考虑……”
“你别急着替旁人说话,你做事也不怎么好看。我这做老师的可不敢教学生祖宗也敢忘,且不提是什么好赖祖宗,老头子做主做到我的头上,就是不行。学生就是学生,我为你做的都是老师该做的事,多一件也没有了。我还是那句话,留在书院的事你多考虑考虑。你将来的岳家想必也会问你这件事,自己想明白了,莫要将来懊悔。”
明院长一通噼里啪啦的话扔给景沅,景沅脑袋晕晕乎乎地走出来就看见端着早饭的明思。
“阿姐……我……对不起。”景沅对惹哭明思无比后悔,开口就是道歉。
明思微微垂下眼眸道,“不用道歉啦,阿姐大方原谅你了。”
景沅不太安心地从明思身边走过,明思又喊住了景沅,“阿沅,还是好好去见见陆姑娘吧,万一是有缘人呢,错过了那可就错过了。”
“好。”景沅对感情的事一窍不通,也没能理清楚自己的事。
不过当下再多说什么也是徒劳,平白惹人伤心,景沅便听从了明思的劝告,换了身衣裳去陆府。
仍是多年来的那套说辞,景沅是明家在扬州的亲戚,现在在书院读书,是院长的学生。
仔细推敲推敲,这番说辞也没问题。往上追溯几代,应该确实是亲戚,毕竟过去在一个村子里。
陆府很认可景沅现在的身份,寒暄了一番后问起景沅将来的打算,景沅如实回答了会留在书院。
陆府的老爷意外但又不算吃惊,只是搬出了考上举人的种种好处,以景沅的水平,应该是可以考上的,放弃了太可惜了,让景沅再多考虑考虑。
类似的说辞在之后拜访的人家中多次出现,景沅都有些灰心了。明院长本来也不觉得这件事有什么好着急,恰好这时会讲已经组织好了,明院长和魏澜带着景沅等几个优秀的学生赴扬州讲学。几年匆匆而过,景沅的容貌发生了不小的变化,装扮也变了,就算走在扬州明府的青石板上,也没有人能认出景沅是当初那个瘦弱的书童。扬州明府的下人客客气气地称呼景沅“景公子”,哪怕是吴管家,也装作从不认识景沅的样子,称赞明院长眼光毒辣,挑的学生气度不凡,将来必有作为。
景沅想问问吴管家景家其他人如何了,或是亲自去看看,景沅也不知道是想得到什么结果,一连好几日都看不进去书上的一个字。
到了会讲那日,景沅什么也不用打听了,他一眼见到了自己再熟悉不过的人——三哥景涣。从前有算命先生说景涣将来必能中第,景家拿出了所有的家财供他读书,哪怕以卖了景沅为代价。一个举人会彻底改变景家,为了实现这一切,牺牲一个景沅实在不算什么。现在看来,也确实值得,参加会讲的学生都是极其优秀的,也许不久后,景涣就会考上。景沅反反复复思量着这些,明院长讲的什么,景沅一句也没听进去,直到那日结束,景沅都未曾发一言。
景涣讲了什么,景沅也并不真的听明白了,周围的人交口称赞和欣赏的目光却是一览无遗。
“带你来这儿是让你站着当木头的吗?一整天都不知道在做什么,早知道是这样何必浪费这个功夫……”明院长一回府就大骂景沅,其他学生不敢劝。
魏先生坐在一边沉默不语,直到明院长发完火离开,才打量着仍像个木头的景沅,道:“阿沅今日实在很反常,哦对,也不止今日,来了扬州之后你就不太对劲……”
仆人的敲门声打断了魏先生的话。
“魏先生,有位公子找景公子,他也自称姓景。”
景沅有无数个不愿意见景涣的念头,甚至想起这个名字,景沅就能听见那晚父母商量的话。
“阿沅病弱,都不知能养到几岁,阿涣前途无量,可不能因小失大。”
魏先生站起了身,“那就不打扰你叙旧了,不管为了什么,你自己该知道到底现在什么对你最重要。”
景沅很难捋清楚脑子,太多的往事将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