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走,女孩就一边朗声道:“碎瓦照春秋,驱浊斥寒光。”
“坐览旭日升,魑魅任嚣嚣。”
杜容安拎着凉茶的手,背在身后一晃一晃。
夜风微凉,这一片,在这个时间,就只余,在路上疾驰而过的零星车辆。
和高耸路灯,照拢下来的那一方亮色。
间隔落下。
耳畔风声微起,女孩的声音越发清晰,也越发掷地有声。
“青山重重——去,酸儒非我辈。”
杜容安步调轻巧地走走蹦蹦,活像是念着“爸爸妈妈去上班”儿歌的模样。
最后,杜容安总算是抬起了点诵读诗歌的起范。
才轻声落下:“垂云爻万里,踏世必可知。”
念完,杜容安就噌噌跑到姜沂身旁,一脸求表扬的样子。
显然是酒还没醒。
明明姜沂要小她几岁,但姜沂总觉得,自己操着姐姐的心。
姜沂颔首夸了句好,才把自己手里的凉茶拆封递了过去。
又拿过了杜容安手里的凉茶,兀自打开喝了起来。
清甜入口。
姜沂才偏了偏头,弯眸对着杜容安道:“记得咱家里客厅那副字吗?”
杜容安圆眼一扬,唇角翘了翘:“当然记得——”
于是,女孩便有模有样地背了起来:“红日初升,其道大光——”
“河出伏流,一泻汪洋——”
似是没听见姜沂的声音,女孩一副抽背的模样,侧转过头:“姜蒙蒙,你怎么不背?”
姜沂恣肆着眉眼,笑得利落,应声道:“行姐姐,我背。”
“不过你怎么又起错了头。”姜沂轻笑出声。
“故今日之责任,不在他人,而全在我少年……”
两个女孩的声音伴着夜色远去消减。
只频率相同地,一阵一阵间隔地,落下两道变长变短的影子。
繁星渐稀,夜色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