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我找到挖心之人,否则我就绞死你。”
说罢,水鬼的头发变长,缠绕住她的脖颈。
水鬼阴气逼人,易辛已被冻得嘴唇发紫,瑟瑟发抖。可当那头发缠上来时,易辛的恐惧家具,甚至比在水下窒息时更加惊恐。
“好……好好!”她忙不迭应和。
水鬼道自己有一日走在双泊谷边,被人从身后一掌掏心,尸体丢入湖中,怨念不散,因而成了水鬼。
易辛仍是应好。
说完来龙去脉,水鬼看易辛一副吓破了胆的模样,问:“你如何能找到挖心贼?他一招得手,势必有些功夫傍身,你能将那人如何?”
易辛一顿,这水鬼还是个谨慎心细之人,她只好道:“我是清风山庄的侍女,你可知道清风山庄……”
话未说完,那水鬼欺近易辛,眼睛突然瞪大,从他勾起的嘴角来看,应是兴奋开心,可那双眼无神又放大,凑近的模样让易辛忍不住惊叫。
“你是山庄的人,那你认识祁有为?”
易辛没听见他的话,骇得闭上了眼。
得不到回答,水鬼只能发疯似的一直问她是不是认识祁有为,两人陷入恶性循环。
终于,水鬼失控发怒,口中发出如野兽般的嘶吼声。
易辛本能地意识到危险,不由得睁开眼,见水鬼刹那间连眼白也变成黑色,脸上爬满裂纹,冷白的脸和空着心腔的胸口都显现在她眼前,那些头发甚至欲钻进她的五官。
她即刻陷入深层次的战栗,瞳孔放大涣散,却说不出话。仿佛这一幕勾起了她内心深处的梦魇,吸干了她的魂魄使她呆滞无神,眼泪顺着睁大的眼睛落下。
远处的祁不为见易辛如此狼狈,心中大为痛快,但却疑惑这水鬼为何执着于祁有为,难道他们认识。
可祁有为认识的人,他都知晓,却未见过这水鬼。
就在头发要钻入易辛五官之中时,那水鬼把易辛拍进了水里。祁不为以为水鬼要淹死她,过一会又把她捞了起来,如此反复,折腾得易辛精疲力尽。
最后一次时,水鬼用头发把她放到石墩上,自己离她有些距离,并恢复了原样。
易辛不住地呛咳,略微缓过神来,发觉那头发缠住了自己的小腿。
水鬼在防备她逃跑。
好在她虽然不适,但水鬼的方法却是唤醒了她几分神智,甚至明了水鬼是真心有求于他。
易辛强压下害怕,脑中回溯他的问题。
“我……知道祁有为,她……她是山庄掌门。”
“她能替我找挖心之人?”
水鬼仰望她。
“能,她必定会帮你。”
“可你怎么能说动她,你一个小小侍女,如何能得她襄助。”
不能也得能,起码此时此刻要说服水鬼相信她,易辛又道:“不是襄助我,是襄助你,你被人戕害成了水鬼,她心地良善,一定会还你公道,为民除害。”
水鬼一时没说话,似在衡量她话语中的可信度。
易辛本就心在打鼓,此刻敲得更加激烈,她太害怕被水鬼困死在这里,连忙道:“即便她整日忙碌,无暇顾及,还有祁公子。我认识他,我们说过话!”
“祁公子?”
“对,就是祁不为,前掌门的儿子。”
“他还送了我一个雕像,”易辛口不择言,“就在那木桶里,不信你可以看看。”
易辛一指旁边几个石墩上的木头。
水鬼半信半疑地伸长头发靠近那木桶。
易辛见湿漉漉还滴着水的头发伸进木桶里,脸色难言又畏惧。
水鬼果真从木桶里捞出一个木头雕塑,他比对着易辛看了又看。
“你喜欢他?”
易辛一僵:“问……问这个做什么。”
水鬼看起来欲言又止:“你莫不是偷了那公子送给其他女子的雕像,来安慰是送给自己的?”
易辛明白了,他是觉得自己和这雕像截然不同。可这应当如何解释?那确实是祁不为给她的,还说照着她模样雕的。
“长得和你不一样……他手艺……难说。”
易辛竟从他的话中体会出了委婉。
“那他喜欢你?”
她警觉起来,要和祁不为攀上关系,那水鬼似乎才更相信她能帮自己。
于是易辛尽量让自己显得认真诚恳:“对,送我木雕时,他亲口说的。”
水鬼不再发问,把木雕还给易辛,湿冷的长发电光火石间轻点易辛的额头,又把她吓得一抖。
“你对我做了什么?”
水鬼语气阴测测:“莫要骗我,我方才对你下了咒,如若三日之内,你没把祁有为请来,你便会丧命,成为下一个水鬼。”
“你……”易辛骤然变色,那水鬼却不听她说话,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