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上来。林卿阳似乎没想到她还有心情换酒,这个举动倒显得他小气了,多少有些不悦。
“姜总这是……嫌我点的酒不合口味?”
“林总别误会。”姜绾笑眯眯的,看不出任何情绪:“这是我朋友从国外带回来的,我留了好久舍不得喝,想着今天带过来给林总赔罪的。”
“赔罪?”林卿阳觉得这说法倒是新奇。
“前段时间德驰和士伯特有点利益冲突,海城也有传言说林总对我颇有微词。”姜绾替他斟酒:“可归根结底,生意只是生意,公司之间再怎么冲突,也不能影响了林总和我之间的友谊。”
装模作样。
上回见面时分明还张牙舞爪,今天竟还能表现得这般人畜无害。
林卿阳嘲讽地勾下嘴角,大方接受,寒暄两句,随后又问:“听说……令尊这周就要出狱了,不知道我能否有幸见上一见。”
姜绾漫不经心地切下一小块牛排,开玩笑道:“林总这才刚离婚没几天,就想赶紧见我的父亲啊?”
林卿阳像是被戳到痛处般愣了一下,随即跟着她一起哈哈笑着:“哈哈哈哈,姜总可真会开玩笑。谁不知道早年令尊在海城商场上是叱咤风云的人物,我不过是想讨教罢了。”
“我父亲年纪大了,加上坐过几年牢,早就弄不懂做生意的那套弯弯绕绕了,怕他在林总您面前惹了笑话。”姜绾笑呵呵地。
闲聊似的,林卿阳问她,姜海鑫出狱后有何打算?姜绾抬眼看他,简单回答,大抵是要回沧州罢。
林卿阳故作惊诧:“既然这样,姜总前段时间大动干戈收购的那处园区,是要令尊本人打理?”
林卿阳在沧州的活动,都没直接以士伯特的身份出现,姜绾猜测,虽事已至此,他还在试探她的态度,即使可能只是抱着看笑话的心理,但她不得不谨慎。
她心不在焉,神色苦恼:“想是这么想,可操作起来还真不容易,这事儿还真悬。”
“从何说起?”
“和林总之前遇到的情况差不多。”姜绾心不在焉地陈述:“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家在沧州都排不上号的小公司,拼了命地跟我抢,像是有备而来。”
林卿阳默默看着她,偶尔迎合两句。
姜绾继续说:“今天邀林总出来,我也是想顺便讨教一番,前些日子林总面对这种情况,是怎么处理的?”
林卿阳的嘴角微微耷拉下去,没能再笑出来。
他无法回答。
因为他没能处理。
也因此被派来了海城,东城彻底成了季修远的场子。
喉咙里压着一口气,林卿阳重新抬头看向对面的女人,她细细品着桌子上的汤,没注意到他似的,自顾自地点点头表示认可。
林卿阳眯着眸子,重新审视了她。
姜绾今天到底是为什么而来。
他的心瞬间悬起,莫非沧州的项目出了什么问题,被德驰截了胡?
“林总?”姜绾叫叫他。
林卿阳回过神来:“抱歉,姜总请说。”
“是我唐突了。”姜绾没再继续问:“林总最近想必挺累的。”
林卿阳低下头,看到手机上发来的信息,终于松了口气,沧州和士伯特的合作非但没有受阻,且今晚的签约相当顺利,幸好季修远对此兴趣寥寥。
“累是累了点儿。”林卿阳长舒了一口气:“不过也不算是毫无收获。”
姜绾把他的动作尽收眼底,手边的手机也亮起屏幕,半晌,她唇角微挑,露出了今晚第一个真心的笑容,也略带些戏谑。
她在等着林卿阳开口。
敌不动我不动的策略。
幼稚却有效。
姜绾特地没有顺这话茬,去问他“收获”是指什么,林卿阳憋了这么久的气,今天怕是也发泄不出去了。
她扯了几个其他话题,眼瞧着林卿阳表现得越来越不耐烦,默默把手里的刀叉放下,拿起手机,立刻看到士伯特和明诚前脚刚签约,后脚就上了财经报。
姜绾沉默片刻,又冷不防地问他:
“忘了一件事,我听说今早季修远被挪去了荣城,林总,这是您的意思还是令尊的意思?总不会是他自己的意思吧。”
林卿阳看了她一会儿,瞬间明白过来,简单回答:“是他自己的意思。”
姜绾没说话,林卿阳却笑了:“既然姜总早知道他是谁,怎么还愿意留他在身边,给他酿成大祸的机会?”
“或许他并没有坏心思。”姜绾小抿一口酒,淡淡道。
“我这个外甥,什么事都藏心里,认识他不久的人,很难了解他。”林卿阳语气一顿,倒是得意,全然一副长辈的样子,最后还不忘冷嘲热讽一句:“再加上他……那张精心设计过,又极具欺骗性的脸,姜总也不必妄自菲薄,这是人之常情。”
“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