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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圣(2 / 3)

才发现,赵季在紧张地使劲给她递眼色。

她顺着他望去——

呃,满座的人都在看着她。

尤其是李志,面色尤为不善。

她突然悟到一个绝望的事实——刚刚好像只有她一个人发笑。并且因为周遭都没人笑,便更显得她前俯后仰还拍桌的大笑异常狂肆。

不是,难道真的没人觉得好笑吗?

这是小鸡啄米图哎!

这是小鸡啄米图!

正面是凤凰展翅,背面是顶了个光圈儿的小鸡在啄米,这真的很好笑啊!

怎么就只有她一个人在笑?

“酒探花,你在笑什么?”李志阴恻恻地问道。

“这幅绣作,是大晟从未见过的画法。绣圣寥寥几针,便使日常一景栩栩如生跃然于丝卷之上。”

“这幅绣作如此精妙,你却无故发笑,到底是在看不起绣圣大人,还是看不起我李某人!”

“这是雅集!当着诸位才子佳人的面,你竟敢如此狂肆,是不是没有把知州和知州夫人放在眼里!”

不是吧,就笑一下,有必要上纲上线吗?

心眼不要这么小吧!

这小子是不是故意针对她。

乔知鱼赶紧找借口想混过去,她左顾右盼,“我在笑,咳,我在笑……”

瞥到身侧的矮墙,她眼神一亮,“我这是山水之乐!”

这谎话一出口吧,她就越说越顺,还能引经据典起来,“我在笑,是因为我乐乎山水之间,我陶然忘返了我就笑了。”

“怎么,不可以吗,人世难逢笑口开,我坦荡放襟怀,我笑傲乾坤好快哉。”

她这借口找得牵强但合理。

牵强是因为她身处秋水别院之中,既然都已经在别院内,并非在山野里,那谈论山水之乐多半有点临渊羡鱼那意思。

合理是因为她这个位置旁边,正好有一堵矮墙,透过这矮墙往外看,视野异常宽阔,能看到墙外翠绿的松林,山脚奔腾的川江,以及远方如水墨画一般逶迤的群山。有山,有水,多少也算是山水之乐了罢。

赵季在木案下暗暗给她举起了大拇指。

不愧是我的兄弟,机智!

但李志很明显不想让她就这么混过去。

“绣圣的大作在前你不看,你要去看那黄泥江,乔兄的情趣真是高得很啊。”他继续讽刺道,“我听闻乔兄祖上是在这黄泥江里打鱼的,怎么,闻到这泥腥气,就这么让兄台心痒难耐,难道是想重操旧业了?”

这话实在难听,相当于指着人鼻子骂。

“怎么说话的!”赵季当即拍桌而起,撩起袖子就要干架。

乔知鱼伸出手,把他拦了下来。

她盯着满脸麻子,一脸傲气的李志,此刻突然有些感慨。

人们总说女人堆里是非多,其实男人堆里是非更多。为了争面子,为了抢女人,为了博关注,为了开财路……为了种种这些,男人可会骂人了。

说老实话,很多时候女人和男人对上都吵不过,尤其是那种胡搅蛮缠的男人,因为女人总是喜欢解释。

男人骂她拜金,她就说自己不拜金,因为首先……其次……最后……

男人骂她不守妇道,她就说自己没有不守妇道,因为第一……第二……第三……

一个人都在骂你了,就是在攻击你,你的任何解释都说服不了他,因为他的目的就是伤害你,这种情况下根本不要解释,解释是没用的,唯一的办法就是攻击回去。

如果一个男人的招数是偷换概念,胡搅蛮缠,那你可以比他更偷换概念,胡搅蛮缠。

“张口一个黄泥江,闭口一个黄泥江。川江在李兄心目中难道就这么上不得台面?”

乔知鱼一副痛惜的模样,“川江,西起断剑山脉,东至东海,这些年来,光是航运每年就给我们江阳带来多少收益。这都不说,川江围绕下,江阳百姓喝得是川江水,吃得是川江水浇灌的粮,川江对于我们江阳,就像母亲河一样!知道什么是母亲河吗?就是像母亲一样哺育黎民的河!”

“连母亲你都骂——”

乔知鱼摇摇头,做心凉状,“李兄,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我对你很失望。”

“你放屁!”李志被乔知鱼的连珠炮轰得有些气急败坏,“什么母亲河,川江水全是黄泥,你问问在座诸位谁家喝川江水,大家喝得都是井水!”

“井水?井水就和川江没有关系?有生活经验的人应该会发现,江河水涨的时候,我们家中井水水位也会涨,江河水枯的时候,井水水位也会落。事实证明,井水与河水其实是暗中相通的,所谓‘井水不犯河水’这类古谚不过世人谬传。李兄,你不是一向号称博学多识,怎么连这也不知道,啧啧啧,真是……真是……”

乔知鱼一副不好做评价的模样,连连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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