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临城南的老宅,戚江耐心地给白月声讲解何种身形面容的男子会与她当下双生女。
庭院中的桂花飘香,白月声坐在纷纷扬扬的桂花中细心听着。
有人自院门走来,戚江望去指着他说:
“你看他,就是很典型的例子。”
白月声闻言看去,努力去对应戚江方才所说的特质。可瞧来瞧去只瞧见了男子面容俊朗,身形高大。
宋濯一脸莫名,他摸了摸自己脸,指尖触到了那抹没出息是滚烫。
她回避着白月声的目光,朝戚江说道:“先生,你该启程了。”
宋濯帮助楚司澜找到戚江之后,身上的毒便被戚江解了,但他知道陈王可能会对戚江不利,所以一直在保护戚江。
如今戚江与楚司澜相会,他原本可以功成身退了,但他得知戚江要回药王谷之后,主动要护送戚江回去。
戚江:“司澜她们都等着了?”
宋濯点头,目光又不期撞上盯着他的白月声。
看什么?他脸上是有花吗?
白月声看他脸发红,淡笑着收回目光,对戚江道:
“我送先生。”
说着,她取出早已备好的礼盒送于戚江。
“此物乃是月声南海的鲛珠王,于我等手中观赏暴殄天物,于先生手中可行善救人。”
鲛珠尚且是可遇不可求之物,何况这是鲛珠王,戚江面露推脱之意。
白月声继续道:“感谢先生对我表弟的教养之恩。”
那日从山中归来,白月声就找到了玉涟极将他的身世都告知与他。
玉涟极听后并无什么反应,只是将此时说给了戚江,华物与楚司澜。
白月声心中便明了,他将关系说与这几人便是认可了这段关系。
或者说是认可了两人的合作。
一南一北,两相汇合,攻占西临。
戚江行走江湖多年,搜罗的奇珍异宝数不胜数,若只是赏玩之物,戚江断然会拒绝,但研磨之后可救千百人的鲛珠王,戚江沉吟着将它收下了。
白月声笑了笑,忽然对宋濯问道:“你还回来吗?”
戚江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找来个借口先去外边寻楚司澜去了。
宋濯听了发懵,“不,不清楚。”
拿人钱财,□□,受人恩惠,替人卖命,宋濯自幼做这样的买卖,如今恩情还了,他没想过自己要去哪里。
白月声笑道,“那你可以去月声找我。”她取下发间的芙蓉发钗将于宋濯。“你去驿馆找梁平,他会带你去见我。”
宋濯不解,这没见过几次面的女人,怎么突然就叫自己去找她?
不过看着发簪,倒似能卖个好价钱……
白月声朝他笑,凤眸微光叫人猜不透心思。
明日,她也要回月声国了,月声自南边起兵,与玉涟极汇合,事成之后,月声兼收南海诸地,于姜国百年不朝贡。
这对现在的月声是最好的出路,瓜分天下,入主中原可能是帝王的伟业,却不是月声子民的乐业,她们想要的是海风能吹拂的疆土,于自由自在的安宁。
希望她那表弟能说到做到吧。
.
随着陈王暴死山中,楚还的身份就此不能用了。
楚司澜只能借着楚国公外孙女的身份在城中走动,不过也不必多加走动,只楚星沚一人便可以将宫中轶事全全告知她。
傅阳左自山中回来,断了一只手臂,连带着那边肩膀都没了个尖。
也不知是她故意去恶心皇帝,还是怎么被皇帝瞧见了,皇帝当即就将虚弱的傅阳左带进来宫中。
皇帝说,美人她见过,这独臂还这么美的,他没见过。
楚司澜听后也不知道该感叹傅阳左是命大还是凄惨。
削掉了手臂和肩膀,可见是金珠擦着要害过去的,逃过一命回来又被皇帝带进宫里,也不顾什么伤不伤。
楚星沚不想说这些恶心事,又道:“你没在那些日子,哥哥去北方投军了。”
楚家文官世家出发,楚星洲科考在即,却去了北方。
楚司澜回想昨日玉涟极的话。
他说最迟一年,局势安定下来,他便会回药王谷去。
楚司澜想,等他脑子好了之后,说不定要后悔成什么样子。
.
转眼冬月,西临入冬了。
今日下了轻雪,宫墙内外都挂了白,朱颜碧瓦只见零星的雪连成白如珠如玉。
紫阳殿中,傅阳左一手撩起自己的袖口,将铁制手臂露出来。
铁手在滚烫的银炭中按着,直到肩膀传来灼烧,她才起身,缓缓朝着一旁的熟睡的皇帝而去。
下一瞬,烧红的铁手嵌进皇帝的血肉里。
次次啦啦的炙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