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阳左好半晌才缓过劲来,她面色铁青依然淡笑着与刘氏几人道别,离去。
楚星沚悄悄对楚司澜投去一个赞赏的目光。
刘氏一阵莫名其妙,楚司澜一向少言,今日怎么对傅阳左话里有话的。
时间很快到了开宴,宦官通传声声响彻大殿,皇帝与皇后在众人的恭迎声中缓缓落座。
皇帝睡眼惺忪,午后的酒意还没有大醒。皇后与皇帝是少年夫妻,她与皇帝同年,看着却只有三十岁的模样,清冷秀丽,典雅大气。
今日宴席一是为了庆祝傅大将军前些日子打了胜仗,二是为了迎接傅阳左入西临。
虽然傅阳左是为了入宫为妃而来的,但她并没有先入宫。
酒过三巡,皇帝醉意更浓,他望着傅阳左美丽的脸庞忽然开口道:
“众爱卿!”他高声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傅大将军戍边有功,朕欲纳她的独女入宫做贤妃。”
大殿忽然静得可怕,只有飘到空旷地的那声贤妃声声回荡,诡异得很。
皇帝继续道:“今日朕见了她甚是心悦,今日便…嗝…”
说到关键处,皇帝忽然打了个酒嗝,身躯摇晃了下。
程皇后抬手拂过发间的凤钗,压下厌烦,耐着性子劝道:“陛下,过几日自然要有仪式的,您看重美人,自然舍不得美人错过出嫁之礼。“
皇帝可是一言九鼎的天子,若真说了今日便留住傅阳左,那谁都劝不得了。
无名无分便娶了傅大将军的女儿,傅高敛岂不心寒。
可谁想到,好不容易被酒嗝打开的岔头,被皇帝自己提了起来。
“为何今日不行?她不是进宫了吗?”
程皇后:……
文武大臣:……
命妇贵女:……
没人能和皇帝讲道理,更何况是喝醉酒的皇帝。
傅阳左缓缓起身,“此事,是臣女之过,是傅家之过。”
皇帝懵懵的:“嗯?”
傅阳左继续道:“臣女此行少带了一样嫁妆,嫁妆不到,阳左无颜面入宫。”
程皇后问道:“是什么?”
傅阳左上前一步,对着四方众人施礼,随即跪在大殿上。
“是北方的大胜,傅家军攻不下北方,不能为陛下分忧,阳左不配入宫。”
皇帝醉得有些发痴了,他正想反驳,什么胜不胜的他不在乎。
却听已经有大臣接着道:
“有傅大小姐这句话,我大姜必然收复旧地,再铸昌盛。”
立刻有人开始附和,对上位的醉酒皇帝歌功颂德。
皇帝被这些人打岔打得发懵,有些忘记他原本要干什么了。
正在这时,一位大臣上前道:
“约是后日,月声国女帝便到西临,一方帝王尚且亲自带使团进宫进献,陛下治国有方,千秋无忧!”
这人是傅阳左故意安排的人,她知道玉涟极拒绝了自己之后,她一直在想办法拖延入宫的世间。
果然皇帝在听见月声国之后,那股醉意忽然变作无边的低迷颓废。
他拿过酒壶直接仰头灌下。
月声国啊,是襄夫人的家乡,那样美好纯净的人,这世间找不出第二个,也没人能做得了他心里的第二个。
程皇后瞥了一眼皇帝专情痴心的恶心样子,转而提起酒杯对众人高声道:
“陛下万岁!大姜万岁!”
.
宫宴结束,傅阳左回到府邸就直奔浴房,她命令婢女将自己洗了又洗,依旧觉得皇帝令人作呕的眼神让她浑身脏污。
“大小姐,不能再洗了。”她的皮肤都要被搓破了。侍女心疼地继续开解:“过几日,月声女帝入宫,传闻她是百年难得的美人,咱们躲远远的皇帝忘了大小姐就好了。”
傅阳左愤然扬起一捧水花,直泼道侍女脸上。
“他为何不答应娶我?!”
侍女不敢答话,自从玉涟极拒绝了大小姐之后,大小姐时常好好地就发火,质问着这一句话。
傅阳左抓紧浴桶边缘,纤细的指节因用力泛白。
玉涟极难道不知道她有多好吗?这世间那么多男人想娶她,她看也不看,这些年只想他一个人,他为何不娶?
傅阳左忽然想起今日楚司澜所言的惊马之事,难道这些年,都是她自己一厢情愿吗?
楚司澜!同是女子,她岂会听不出她今日言外之意,不就是仗着幼时相识,什么师姐师弟,山野粗鄙之地也配得上玉涟极尊称一声师门?!
傅阳左冷声吩咐:
“你去告诉陈王,我与他合作,事成之后分文不取,只要他答应一件事。”
她就是要拉陈王一把,让玉涟极看看她的能力。
至于那些什